郑泌昌不意外,他在浙江经营两年,手里捏著太多人的把柄。
他这样控制著下面的官员,而严党也如此控制著他。
只是,看著次子身体逐渐好转,癔症发病的次数减少,他有些后悔。
当时不该用他来定亲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头皮向前走。
双方本意,是藉口定亲,送去彩礼。
待到郑兆安早夭,这件事不了了之,行贿之事也有了遮掩。
郑兆安还小,此事还有数年,可用来思考应对之策。
大不了,上对轿嫁错郎,阴差阳错,搞砸此事。
“父亲教训的是,我一定认真练习书法。”
郑兆安受教了。
考不过府试,不存在的。
以郑泌昌的权势,除非不想要乌纱帽,否则谁敢叫囂?
以往,下面的知府、知县,能感受到郑泌昌的威严,便乖乖听话。
而今,来了两个知县,他们闹得,那是一个鸡飞狗跳。
在眾多消息中,唯一让郑泌昌开心的,是煤炭终於到了!
经过一个月的筹划,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
听到煤炭到达的消息,郑兆安更开心。
连忙询问,到了多少。
“三千石!”
郑泌昌骄傲道。
换算成吨,也就是二百八十余吨煤炭。
“后续还会运来多少?”
郑兆安觉得,这点煤炭也太少了。
按照他的估算,这也就够消耗半个月的。
若是算上冶炼钢铁的部分,也就一旬。
“每天三千石,连续一个月。”
郑泌昌一口气定了九万石,了七万两白银。
“不够!”
按照郑兆安的估算,將织厂產能拉满,一日便可织布三千匹。
扣除各种因素,每日可稳定產出两千匹左右。
二十万匹的目標,也就是三个月出头,便可完成。
而真正限制他的,是繅丝厂,那也是一个用煤大户。
九万石,也就是两个月的消耗量。
先把零件製作出来,遇到了问题,再一步一步解决吧。
郑兆安召集铁匠,每人分到一张图纸。
他们作为老师傅,身后跟著十个左右服苦役的民工。
有些特別复杂的零件,他会调集更多的铁匠。
与传统的打铁不同,使用失蜡法,灌注出一个个零件来。
然后打磨,符合標准,运到组装车间。
郑兆安的目標,是先弄起十个织厂。
每个织厂配备一百台动力织机,搭配四个蒸汽机,两个工作,两个备用。
为了满足织厂生丝需求,每个织厂要搭配一个繅丝厂,其中动力繅丝机六十台。
这儿么多器械,核心部件,使用生铁製作。
有些不重要的支撑部位,则用木头替代。
然而,想法是好的,问题是出乎意料,且连续不断地。
高炉燃起滚滚浓烟,风箱吹起,煤炭立马烧得火红。
正当民工要把第一批铁矿石投入其中,一队兵马赶来。
“停下,都停下!”
为首的將军身著鳞甲,骑在马上,手持马鞭,呼喝道。
身后跟著上百兵丁,各个手持红缨长枪,累得大喘气。
“这位军爷,不知大驾光临,不知发生了何事?”
铁匠总管被喊来,和顏悦色问道。
“谁让你们点烽火的?抓走,统统抓走!”
为首將军一声令下,一部分兵丁开始捆人。
“这位军爷,不可不可呀,这可是......”
不等铁匠总管说完,將军打断他。
“点了烽火,还敢犟嘴?我告诉你们,准备好好银子,否则我天天来抓人!”
骑马將军居高临下,挥动马鞭,打在铁匠总管身上。
其指挥捆了十几人,押运著,扬长而去。
待到这群人走远,郑兆安才得知消息,赶了过来。
“你们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我来交涉。”
郑兆安情绪稳定,让备好马车,直奔布政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