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踉蹌后退，却在这生死关头猛然拧身，寒星枪如毒龙回首，枪尖自下而上，直刺易柯咽喉！

——回马枪！

易柯大惊，仓促侧首，枪尖擦过颈侧，带出一线血珠。两人错身而过，各自负伤。

城下杀声震天，狼族大军已攻入內城。

易柯摸了摸颈侧血跡，忽而轻笑：“杨將军，看在这一枪，今日，我不杀你。”

杨再兴以枪拄地，喘息如牛：“再来！”

易柯摇头：“你已无力再战。”他望向溃散的守军，淡淡道：“城已破，何必徒增死伤？”

杨再兴是血尊，伤的越重，战力越强，但，他刚刚才成为血尊，经验与战力並未能完全融会贯通，他以前的战斗方式並不符合现在，他能够与易柯僵持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杨再兴確实勇猛，一方面就是易柯也没想著真杀了杨再兴。

杨再兴血煞之气如此浓郁的情况下，普天之下没人能杀了他，包括陈暴龙也是如此，易柯能做的也只是耗尽杨再兴体力，让他无力再战。

而这个策略也起了作用，杨再兴不仅寒星被斩断，气息也已经气若蚊蝇，易柯將妖刀捅进杨再兴胸膛，却给其留了一线生机。

岳飞抽出了空指挥，但已然没了足够的力量將狼族进攻瓦解，铁木真带头杀进內城，疾驰大呼：“镇北已破，乞降者，不杀！”

硝烟瀰漫，尸横遍野。

內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狼族铁骑如潮水般涌入。

岳飞手握沥泉神枪，望著满目疮痍的城池，眼中儘是苍凉。

他有无穷之力，可斩太岁，可敌不过这人心。

“大哥，撤吧！”岳翻满脸是血，声音嘶哑。

岳飞惨笑一声，摇了摇头。

城下，杨再兴倚著半截断墙，银枪“寒星”折成两段，插在血泊之中。他的胸前被妖刀贯穿，鲜血汩汩涌出，气息已然微弱。

在他身旁，有伤在身的高宠被雷千咎联合士卒压制，已然力不从心，俊俏的陆文龙被人一刀划破脸颊血流不止，王贵已然躺在血海之中没了气息……

岳飞望著他们，眼眶发红。

“再兴…”他喃喃道。

杨再兴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微微抬头，染血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嘴唇翕动，却已发不出声音。

岳飞知道他想说什么，死战不退。这是他们起义时的誓言。

可如今，城破了，弟兄们死了，一切都没了意义。

岳飞仰天长嘆，声音嘶哑悲愴：“悠悠苍天……何薄於我！”

这一声，如困兽哀鸣，如英雄末路，迴荡在血色残阳之下。

远处，易柯站在尸骸之间，静静望著这一幕。他手中的妖刀“血饮”仍在滴血，可他的眼中，却无半分胜利的喜悦。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对身旁的副將道：

“传令，厚葬守军將士，不得辱尸。”

副將一愣：“易大人，这……”

易柯冷冷扫了他一眼：“他们，值得。”

这场延续了几个月的绞肉机大战，也终究落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