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没得选。
因为珍儿贴著她的耳朵,告知按大乾宫规,后宫妃嬪宫中开赌,若被抓现行,不但会有打板子等惩罚,还会降品级。
她入宫就是妃,这是她郭家的荣耀,是对满门忠烈的尊重,是郭家的顏面。
若因这样的事被降级,整个將军府都要沦为笑话的。
她怎么对得起府上满门忠烈的招牌?
嘴唇咬出血来,她只能唯唯诺诺答应下来。
“我这次认输。以后会儘可能不与你作对。但你得把那张我写的赌约拿出来。”
“那是自然。”
寧安挥了个手。
如意就从头顶发包里抽出了张捲起的纸。
打开后,正是那张赌约。
嘉妃打开钱箱,凑出了三千两银票。
寧安又从她的首饰盒里,挑了两件贵货。
“以后,可得谨言慎行。”
寧安多叮嘱了句。“宫中龙潭虎穴,你真以为我是最厉害的吗?我可以清楚明白告诉你,我不是!你家中荣耀可护不了你一辈子。你要再这么犯蠢,反而要连累了將军府!你自己多想想。”
寧安离开,行至毓秀宫外,萧熠派来的教习嬤嬤已在候著。
“劳烦您二人等一刻钟再进去吧。”得让郭嘉有时间思考一番。
两个嬤嬤都是萧熠的人。寧安没多说什么,她们就表示定將严格督促和引导嘉妃修身养性……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倒是平静无澜。
萧熠正式昭告了天下,太后自请前往白云寺为大乾朝祈福的消息。
大概是最近萧熠接连处置了多家老族,这次,不管是太后还是老族们,都异常平静。没人反对,没人闹事,朝堂也是一派祥和。
太后启程出发的那日,宫中没有一个妃嬪相送。
只萧熠一人“尽孝”,扶她上车。
太后神色莫辨,没有说话,没有抗爭,端坐车中,不知所想。
白云寺的后院,侍卫林立,从今往后,太后就將被困於这一小小天地之中……
寧安这天,终於有心情去看看唐静舒了。
最近,她压根用不著对唐静舒出手。
庄妃代为效劳了。
按著之前寧安所求,唐静舒被萧熠贬为最低等宫女,安排去倒夜香,洗恭桶了。
这是宫中最脏也最累的活儿。
对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是巨大折磨。
唐静舒之前被寧安用烛台拉破了脸,已经毁容,面上一条长长的伤疤,看著如蜈蚣般可怖。
这样的脸原本也没法见人。
所以她被关在了宫中最偏僻幽深的静香苑。名字好听,实际就是“净夜香”之意。
和她一起的,全是在宫中犯过事的嬤嬤。
她们的任务就是將每日从各宫运来的恭桶倒进大粪桶,隨后將一只只恭桶洗净。
庄妃给管事的做了指示。
所以给唐静舒指派的,全是宫里各处公共区域的恭桶。
最脏最恶,数量还多。
庄妃还下了令,谁若敢帮她,工作量翻倍,永远不得出静香苑。
那些一个比一个精明的嬤嬤们自然懂得该如何办事。
唐静舒来静香苑的第一天,就將身上藏的一枚金戒指给了管事,请她帮忙给宫外递信。
管事直言,金子太少。
於是唐静舒又將藏袜子里的一对金耳坠也奉上了。
管事收下,答应帮办事。
唐静舒要传递的是一封血书。是要送去唐府的。
信中自然除了诉苦,就是求戴氏想办法將她捞出去,否则她定会被活活折磨死。唐家女儿洗恭桶,传出去爹和安阳侯府顏面无存,定会沦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