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指甲外翻，混合著泥土和暗红的血污，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疯狂的挖掘著。

“肖医生，停下来吧，我们真是在治疗吗？”

曹玉看著林柒那双惨不忍睹的手，声音带著颤抖和强烈的不安。

他自己也累得够呛，手指磨破了皮，砂石填满指甲缝隙。

林柒抬起头，汗水混合著泥土从他额角滑落，他的眼神却异常清醒。

“放心吧曹玉，记住，这里的一切疲惫和疼痛都只是你大脑在催眠状態下製造的幻象，全是假的！”

比起那位女孩所经歷的痛苦，现在经歷的这点疼痛算什么？

他在心里默念，隨即又埋头狠挖。

“假的？可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曹玉喘著粗气，看著林柒再次投入那近乎自残的挖掘，开始环顾这片死寂诡异的工地。

“不行！你等著，我去找点像样的工具来，不然这样得挖到猴年马月！”

不知过了多久，曹玉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攥著两根锈跡斑斑的短钢筋。

“就找到这玩意，先凑合用吧！”

隨后两人便开始用钢筋挖掘周围的地面。

两人再次沉默地挖掘起来，泥土飞溅，浅坑逐渐加深。

林柒根据记忆中小瑶被活埋的深度估算，至少一米五到两米。

还不能就此停下来。

“不行了，呼...呼......”

曹玉终於支撑不住，把钢筋一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汗水浸透了他的警服。

“肖医生...这样下去...太慢了，你...你先告诉我...下面到底...埋著什么吧？”

他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崩溃。

曹玉將手中的钢筋丟掉，躺在泥土里大口喘著气，手中的这玩意就比徒手要快一点。

林柒也停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泥混合物，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曹玉，天幕湖这个別墅区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工的？”

“动工？”

曹玉一愣，努力回忆：“好像大概是十年前吧？”

“十年......”

林柒低声重复，眼神变得凝重，这个案子难道十年都没有破解掉吗？

他看向曹玉，决定拋出部分真相：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了，这下面很可能埋著一具尸体。”

“尸体？”

曹玉像被针扎了一样坐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们在进行心理治疗啊肖医生！挖尸体？这跟心理疾病有什么关係？”

“这就是她的病根，是这具尸体带来的影响，让她產生了被凝视的幻觉，所以我们必须先解决源头！”

“啊？肖医生，你可是医生啊！”

“你跟我说是鬼魂在作祟？这世界上哪有鬼？”

曹玉的三观再次受到猛烈衝击，看林柒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怀疑。

“有些东西，科学暂时解释不了，不代表它不存在。”

林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疲惫的摇摇头：“先挖出来再说。”

他重新捡起那根冰冷的钢筋，再次狠狠插入土中。

曹玉呆立了几秒，看著林柒不顾一切的背影，最终还是捡起了自己的钢筋。

他的声音带著无奈和一丝恐惧：

“那肖医生，你是怎么知道下面一定有尸体的？而且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林柒的动作顿了一下，头也没抬：

“还记得我刚才发病的样子吗？那不是病，我当时正在经歷那具尸体死前所遭受的一切痛苦！”

“宋清雪的精神被这死者的怨念缠绕，我必须先了解並感受这具尸体的痛苦，才能真正帮助到她。”

这番解释玄之又玄，曹玉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他看著林柒那双血肉模糊却异常坚定的手，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或者说，是別无选择。

“厉害...你们心理医生...也太牛了......”

他喃喃道，继续开始徒劳的挖掘。

......

林柒面前的坑已经接近一米深，他的双臂如同灌了铅，每一次挥动都带来肌肉撕裂般的酸痛。

然而，除了冰冷的泥土和碎石，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