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鸣人。
那双眼睛里,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以及……哀求。
“能否让我带著再不斩先生离开……”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
“再不斩先生已经死了……作为工具的我,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了。”
他慢慢地、艰难地鬆开抱著尸体的手,仿佛在告別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我不会再为卡多做事,也不会再成为你们的敌人。我只想……我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再不斩先生安息……”
鸣人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是因为白的哀求,而是因为他看到了白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有著一种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孤独。
深入骨髓的孤独。
然而,根部训练出的冷酷本能瞬间压倒了那一丝异样的情绪。
敌人就是敌人,无论他有何种理由。
苦无再次抬起,直指白的咽喉。
然而,就在刀锋即將递出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鸣人脑海中响起。
“让他去吧,小鬼。”
鸣人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
“九喇嘛?为什么?”他在心中冷冷问道,“他是敌人。”
封印空间內,陆远巨大的兽瞳中,闪烁著复杂难明的光芒。
他静静地注视著那个跪在冰面上、身形单薄的少年,上辈子的追番记忆在脑海中復甦了:“你……不觉得,他,很像你吗?”
鸣人心中一凛:“你是说……”
“他和你一样。”陆远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敲击在鸣人心头:
“从小就因为拥有一些特殊的力量,而被其他人排斥、恐惧、憎恨、欺凌……”
鸣人的呼吸一滯。
“是再不斩,”陆远继续道,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將他从那个地狱中拯救了出来,给了他生存的意义。”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撕裂了鸣人內心深处那道坚固的冰墙。
他看著白,看著那个抱著再不斩尸体痛哭的少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原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有著这样的经歷。
不止他一个人,在孤独中长大,在恐惧中生存,在绝望中依旧试图寻找著那一点微弱的温暖……
鸣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握著苦无的手指渐渐鬆开。
“怎么?”天藏注意到了鸣人的异样,皱眉问道,“不杀了他吗?
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警惕:“敌人的话不可信,影狐。更何况他还知道我们的情报。”
鸣人將苦无缓缓放回忍具包:“不杀了。”
三个字,平平淡淡,却让天藏心头一跳。
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自己执意要杀那个白髮少年,鸣人很可能会阻止自己。
虽然一个暗部,为了保护敌人,而对同伴出手,这种事情,在整个木叶的歷史上都闻所未闻。
但不知为何,天藏竟然从鸣人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可能性。
他深深地看了鸣人一眼,最终嘆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
天藏转向还在痛哭的白:“你知道卡多在哪里吗?”
白摇了摇头:“我和再不斩先生……只是卡多外聘的叛忍……”
他的声音依旧哽咽著:“卡多並不信任我们……所以具体的藏身之处……我们也不清楚……”
天藏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