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霽蘅手僵在半空。

他望著她的侧脸，女孩长睫低垂轻颤，绷紧的下頜线写满无声的委屈与倔强。

她现在已经这么討厌他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像是被淬了冰的匕首，刺了一下，血液瞬间冻结。

“对不起。”

空气沉默。

“谢明薇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话落。

唐沅终於有了反应。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

但那眼神里没有期待，只有嘲讽。

负责？怎么负责？她心里冷笑。

谢霽蘅捕捉到了她的情绪：“我会让她当面向你道歉，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道歉？” 唐沅终於开口了，她打断了他，抬起那双依旧泛红直视著他，“道歉有用吗？”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敲打在谢霽蘅的心上：

“不是所有的伤害，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抹平的。

这句话，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冰水，直接泼在谢霽蘅身上。

她拒绝的不仅仅是谢明薇的道歉，也是他。

谢霽蘅晰的感受到，心臟深处那块从未被触及的地方，传来一阵如同被冰水浸透般的冰冷和钝痛。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再次被堵住。

任何承诺在此刻都显得空洞。

他想说“我会保护你”，但伤害她的正是他的妹妹。

他是谢明薇的哥哥，他流著和她相同的血脉。

无论他如何疏远，这份血缘带来的责任和原罪都无法抹去。

是他对不起她。

“抱歉。”

唐沅不想听这毫无意义的道歉。

“你出去。” 她声音嘶哑，更多的泪水在通红的眼眶里疯狂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谢霽蘅心里也难受。

只是他现在连给她擦眼泪的资格都没有了。

“出去。”唐沅又重复一遍，眼里带著深深的抗拒。

刺的谢霽蘅心臟发麻。

最终，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好。”

他缓缓站起身，几乎是仓皇地向后退去。

在房门合拢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