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
“所以……都处理好了?” 苏老太太声音很轻。
谢霽蘅愣了一下,隨后嗯了一声,没有多说的意思。
“小蘅,姥姥不糊涂。”
谢霽蘅这才抬起头,看著苏老太太,眼底深处藏著担忧,“姥姥……您別再多想,养好身体最重要。”
闻言,苏老太太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不是不明事理,相反,她太清楚了。
当她从小蘅口中再次得知外孙女,背地里又做出了那样令人不齿的行径时,不仅仅是震惊,更是锥心刺骨的羞耻和心痛。
她为什么就是改不好呢?!
“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小蘅。” 苏老太太的声音哽咽著,带著深深的无力感,“那孩子……她做的事,天理难容。”
她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看向谢霽蘅的目光充满了理解和疼惜,“你……你做得对。姥姥只是……只是……”
她嘴唇颤抖著:“她……她是我女儿的女儿……”
她的女儿啊。
年纪轻轻就没了。
巨大的痛苦让她胸口剧烈起伏,监护仪的报警声再次尖锐地响起。
“姥姥!”谢霽蘅著急的站起身。
护士听见声音迅速进来处理。
警报解除,苏老太太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气,虚弱地靠在枕头上,大口喘著气,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
谢霽蘅沉默地站在床边,紧抿的嘴角和皱了的衣角,泄露了他內心翻涌的惊惶。
过了许久,苏老太太的气息才平復。
谢霽蘅鬆了口气的同时,沉吟片刻,语气带著关切:“姥姥。”
“您这次真的嚇到我了。您年纪大了,身体又这样,一个人住这,我不放心。
跟我回京市吧,医疗、照顾都方便,我也能常陪您。”
京市离映海开车也要五六个小时,他怕姥姥有什么事,他赶不回来。
而苏老太太在听见“京市”两个字时,刚刚平復的呼吸又急促了些。
她缓缓摇头,眼底除了痛楚,还多了一层深沉的抗拒:“不…不用。”
她不会去那个毁掉她女儿的地方。
也不想见到那个毁掉她女儿的人。
“小蘅,我没事,我身体自己清楚,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你別担心。”苏老太太拍了拍谢霽蘅的手背。
“可……”谢霽蘅还想说什么。
苏老太太打断:“小蘅,別逼姥姥……姥姥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就让我在我那老房子里待著吧,那里……清静。”
谢霽蘅下頜线绷紧,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担心姥姥,但也知道京市是姥姥心底最深的伤疤,是她对谢家心结所在。
他无法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