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霽蘅的反应，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谢明薇所有预想的期待。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在谢明薇那悽惨的模样上停留超过一秒。

那双深邃的眼眸，牢牢地锁定在唐沅身上，从她精致的小脸，到袖口那片碍眼的深色水痕。

就在谢明薇还要说话时，谢霽蘅终於动了。

他微微侧过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终於落在了谢明薇身上。

眼里没有愤怒或者震惊，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以及冰冷的不耐。

“说完了？”

谢明薇被他看得心头髮毛，强撑著最后一点勇气，声音发颤却依然坚持：“哥…她打我！她就是个……”

“道歉。” 谢霽蘅打断她，

“什…什么？” 谢明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给谁道歉？

“给她道歉。”

谢明薇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哥，你睁开眼看看，是她打我！”

她疯狂地指著自己的脸和头髮，因为激动声音都变了调，“是她该向我道歉！你怎么能……”

这么偏心。

“立刻，道歉！”

谢霽蘅陡然加重声音，瞬间掐断了谢明薇所有的不满和哭喊。

“收起你那骯脏的心思和把戏，再有下次，你待的地方就不会是学校了。”

话落，谢明薇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声音戛然而止。

她脸上血色尽褪，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此刻像针一样扎著她。她终於清晰地意识到，一年前將她放逐海外的哥哥，从未改变。

不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

他就是偏袒唐沅，明目张胆的偏袒。

在他眼里，她这个妹妹永远是个跳樑小丑，她的委屈，她的指控，甚至她这个人，都一文不值。

可是她是他的是亲人啊。

他为什么一点不顾及著血缘关係。

她望著从小就崇拜的哥哥，巨大的恐惧怨恨和屈辱让她眼泪汹涌而出。

她不想道歉。

不想去异国他乡，更不想去別的地方。

她死死咬著嘴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才在哥哥那如同实质的冰冷压迫下，朝著唐沅的方向，用充满怨恨的声音挤出几个字：

“……对…对不起……”

眼泪隨著道歉声滚落，她所有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碾作尘泥。

她恨所有人。

包括谢霽蘅。

唐沅闻声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她永远不会原谅谢明薇这种从骨子里烂掉的人。

这声道歉对她来说，唯一的价值就是证明了谢霽蘅的立场。

谢霽蘅將唐沅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她打谢明薇，他看到了。但那又如何？

是谢明薇活该。

他转头对身后的助理吩咐：“送谢明薇回去。”

“顺便，告诉父亲，她需要好好休息，过年期间，我不想在任何地方再看到她。”

“是。”陈助理立马打电话让保鏢过来。

谢霽蘅重新將目光转向唐沅。

眼神里的冰冷瞬间褪去，虽然依旧深邃难辨，却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唐沅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將她笼罩。

唐沅没动。

谢霽蘅的目光在她微湿的袖口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抱歉。”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唐沅仰起脸，正要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