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霽蘅的父亲,谢承宗,以及脸色苍白,眼眶红肿的谢明薇。
谢霽蘅停下脚步,唐沅和吴漾也停下。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绷。
谢承宗五十多岁,保养得宜,他此刻眉头紧锁,眼神扫过谢霽蘅。
谢明薇也在看到唐沅时,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喷出来。
但下一秒,在触及谢霽蘅冰冷扫过来的视线,又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瑟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往父亲身后躲了躲,只敢用淬毒的眼神死死瞪著唐沅。
“父亲。”谢霽蘅对著谢承宗微微頷首。
而对躲在后方的谢明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於给予。
他没有要介绍唐沅的意思。
谢承宗看著儿子这公事公办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早已不是他能管束的了。
儿子是谢家说一不二的新掌权人,手腕、能力、城府都远超他当年。
他这次来,与其说是兴师问罪,不如说是带著一种复杂的心態来看看。
两小时前接到女儿电话时,他是疲惫的。
这才回来几天,又惹上了大儿子。
他想掛了电话,让明薇听儿子的话回来。
但却在听见明薇,提起儿子再次为了一个女生,而不顾血缘关係时,他產生了好奇心。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这个素来冷静自持,甚至有些冷酷的儿子,不惜当眾给亲妹妹难堪,甚至动用权力將人再次放逐。
他的目光带著挑剔和审视,越过谢霽蘅,直直地看向他身后的唐沅。
眼前的女生確实漂亮得惊人。
不是那种艷俗的美,而是一种纯粹又带著韧劲的美,像冰雪雕琢的玉兰,即使站在气场强大的谢霽蘅身边,也丝毫不被其锋芒掩盖。
两人站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又极具张力 。
谢承宗心中不得不承认,儿子眼光確实好。
就在他的目光准备从唐沅身上移开时,视线却不经意地掠过了站在唐沅身边同样出色的吴漾。
只一眼。
谢承宗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著吴漾的脸。
吴漾被谢承宗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不过她並没有害怕,而是直直地看了回去。
嗯。
一个和她爸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不过没有她爸帅。
唐沅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眉头紧蹙,不动声色地將吴漾往自己身后挡了挡,警惕地看向谢承宗。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从谢霽蘅的称呼中可以得知,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谢霽蘅与谢明薇的父亲。
意识到这点,唐沅对对方的印象更不好了。
谢霽蘅自然也注意到了父亲的异常。
他的目光在父亲震惊失焦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隨即顺著父亲的视线,落在吴漾脸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转过头,“爸,你们怎么现在才走。”
他是知道父亲来了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久,还没走。
谢承宗似乎终於从巨大的衝击中找回一丝神智,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复杂地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吴漾。
隨即,转开了视线,重新看向谢霽蘅,眼神里充斥著混乱的情绪,连声音带著强装的镇定:“小蘅……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甚至没有管谢明薇,转身快步离开了大厅。
谢明薇一愣,还没来得及掩饰眼里的怨恨,就这样被暴露在谢霽蘅眼里。
她浑身剧烈地一抖,方才还因恶毒心思而微微扭曲的脸庞瞬间褪尽了血色。
刚刚还仗著谢承宗在场的阴狠劲儿,在谢霽蘅无声的注视下,如同烈日下的薄冰,顷刻间消融殆尽,只剩下恐惧。
“哥……我只是……”
她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发颤地想要辩解,却在谢霽蘅抬手示意的瞬间彻底噤声。
俩保鏢一左一右逼近,请谢明薇离开。
谢霽蘅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先是在吴漾的脸上停留了数秒。
然后,他收回视线,看向唐沅,声音恢復了之前的平稳低沉:
“抱歉,嚇到你们了。”
“车在外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