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声音压低了些，带著点自然的调侃，故意戳破她的担忧：“王憷然同学，原来你也会担心这些？”

王憷然被他这直白的调侃和突然拉近的距离弄得一噎，白皙的脸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带著点被看穿心思的羞恼和你怎么这么討厌的嫌弃，最终化作一个轻微但极其好看的白眼，嗔道：

“资本家！谁担心了！—我是说，放心，不会让你亏的！”

最后那句承诺，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少女的倔强和急於证明自己的认真，像是要把刚才的窘態盖过去。

沈砚看著她炸毛又强装镇定的样子，笑意更深。

那份光芒比她任何冷静的保证都更生动、更有说服力。

他点点头，“好。”

顿了顿，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和倔强的眼睛上停留片刻，“我等著看。”

简单的对话，却有种无需多言的信任在流动。

蔡敏敏看看王憷然攥著的衣角和泛红的耳尖，又看看沈砚明显比平时柔和许多的嘴角，总觉得这两人周围的空气噼啪作响，像是在演什么青春偶像剧的桥段。

沈砚没再多言，带著张恪和陈默离开，转身时，嘴角的弧度似乎还没完全压下去。

工作室里，张义谋窝在藤椅上，张末、庞丽薇、马洪涛都在。

上周三沈砚的方案，早掰开揉碎琢磨透了。

老张抬眼，熬红的眼扫了一圈，

嗓子哑著：“星轨那事儿，都咋想的？表个態。”

老马回答乾脆：“没二话！新画面、乐视那俩大坑都给解决了，头儿，签！”

庞丽薇点点头：“创作自由和技术支持都给足了，我也支持！”

张末看著老爹，利落补刀：“爸，沈总这条件，比当年张伟平那套画大饼、下绊子的玩意强百倍！靠谱！”

这话像根针，精准扎在老张心坎上。

张伟平那些年的憋屈劲儿“赠”就冒上来了，和沈砚一对比高下立判。

老张心里本就偏同意，此刻班底全票支持，女儿更是一锤定音。

他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手机直接拨通。

陈默稳当的声音传来：“张导您好，我是陈默。”

“陈总，”老张开门见山，透著一股卸了担子的爽利，“我们定了。加入星耀导演工作室，按『大师工作室』章程办！后续细节，老马和庞姐会儘快对接。”

“感谢张导信任，星耀深感荣幸！对接立刻协调，確保高效顺畅，请您放心。”陈默回应得又快又稳。

“好。”张义谋顿了顿，语气更添诚恳与期待，“还有，上回和沈先生聊电影，尤其技术那块，让我这老傢伙都开了眼。他最近得空不？我想请他来我这坐坐，有些想法，想再跟他深入聊聊。”

陈默那边似乎微微侧头，迅速回应：“张导，沈总非常感谢邀请，也期待交流。不过国庆假期沈总已有重要私人安排。预计假期结束返京后，他会联繫您，亲自登门拜访。”

答覆令张义谋满意。“成！太好了！就这么定了！”

他声音带了笑，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替我带个话，等他来，我拿出翻箱底的好茶，咱们好好品一品，聊个痛快！”

“一定带到！沈总也常说期待与您品茶论道。再次欢迎您的加入，张导！隨时联繫！”陈默回应。

陈默放下手机，对窗前的沈砚道：“砚哥，张导定了，很痛快。还邀您国庆后去他工作室细聊。”

沈砚唇角微扬，一切尽在预料：“嗯，很好。”

陈默沉吟一瞬斟酌著开口：“砚哥，条款的优厚程度—是否超过了张导目前项目的即时商业预期？《长城》刚杀青，市场反响存疑，且他精力分散於多个项目。”

沈砚没有直接回答，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张恪。

旁边的张恪立刻会意，声音平稳清晰：

“陈默，沈总的棋局不在单部电影。签下『国师』，核心价值有三：

其一，官面深度与行业旗帜。他是国內文化输出的顶级名片，未来重大国际活动的官方牵头项目，他仍是无可爭议的首选。这份影响力，无价。

其二，生態协同。他的项目，尤其是国家级盛典，將成为抖音、星耀乃至整个文娱生態展示与协同的最佳舞台，其联动价值远超票房。

其三，资源聚合效应。这块牌子立在这里，就是吸引顶级政策支持、高端人才、国际合作的超级磁石，能撬动的资源远超投入。”

陈默眼神一闪，瞬间通透。他忽略了“国师”身份背后的战略级槓桿价值。

沈砚声音不高：“张恪说透了。我们签的，不是导演，是『国师』这块金字招牌本身。眼前这点投入，值得。”

陈默心领神会，再无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