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罗教主的声音,冰冷而空洞,自黑莲塔顶端飘荡下来。
“诸位,助本座一臂之力,启动『黑莲噬神大阵』!”
他需要时间,宝贵的时间,来引导那所谓的“神明之力”。
黑莲塔,这座本就散发著不祥气息的建筑,此刻开始以一种褻瀆神圣的能量嗡鸣起来。
黑暗粘稠的光芒从其核心处脉动而出,如同蔓延的瘟疫般向外扩散。
空气变得沉重,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恶毒的邪气。
阴影加深,將熟悉的景象扭曲成怪诞的漫画。
脚下的大地仿佛也因痛苦而呻吟。
黑色符文,古老而恐怖,在塔身上蜿蜒爬行,闪烁著来自地狱深处的幽光。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了整个区域,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有意识的努力。
黑罗的计划简单到近乎恶毒:利用这“神明”大阵將司云彻底抹杀,不留任何痕跡,不留下任何可能牵连到玉氏,更重要的是,不留下任何可能牵连到七皇子的证据。
皇主司沐天,绝非庸人;任何针对一位皇子,无论其多么不受待见,明目张胆的刺杀行为,都將招致难以想像的雷霆之怒。
但若是在一个臭名昭著的邪教据点內发生“意外”?那就好解释多了,也更容易撇清关係。
“快!拦住他!为本座爭取时间!”黑罗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急迫。
那名黑袍首领,面容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与天老交换了一个冷峻的眼神。
极老仅存的手臂紧抓著断臂处的绷带,他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眼中燃烧著復仇的疯狂火焰。
玉氏派来的黑袍人中,只剩下另一名黑袍身影,其气息明显弱於首领。
四道身影,因一个共同的、绝望的目標而联合起来:为黑罗爭取时间。
“十三皇子,你今日,插翅难逃!”天老嘶吼道,声音因悲痛与狂怒而沙哑。
黑袍首领没有废话;一团漆黑的瘴气从他体內爆发,凝聚成数十只幽影利爪,每一只都滴落著腐蚀性的剧毒。
极老,儘管身受重创,依旧將残余的力量匯聚成一道血红色的能量衝击,尖啸著划破空气。
最后那名黑袍教徒,深知自己生还无望,也释放出一阵密集的、针一般的暗影投射物,只希望能稍稍分散这位可怕皇子的注意力。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合击,四名修仙者,其中两位还是经验丰富的金丹境高手,正倾尽全力。
空气中爆发出致命的能量交响,所有攻击都指向了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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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在半空的司云,面对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依旧面不改色。
他先前那番帝王威势的宣言,並非虚张声势。
“蛆虫,也敢与皓月爭辉?”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清晰,穿透了攻击的喧囂。
一道比之前更为耀眼的金光,从他体內轰然爆发。
这不仅仅是神通境的气息;这其中蕴含著更多,一种近乎原始的威严。
他手中的大庚金灭却杀剑发出一阵低沉而渴望的嗡鸣,仿佛在预告一场杀戮。
他甚至懒得闪避。
手腕轻蔑一抖,长剑化作一道模糊的金芒。
最先感受到其威力的,是那些幽影利爪。
唰!
金光与黑影瘴气相遇,如同阳光碟机散晨雾。利爪瞬间瓦解,其腐蚀剧毒亦被化解於无形。
紧接著,是极老那道血红色的能量衝击。
司云正面迎击,长剑以一道乾净利落的弧线向上劈去。
能量衝击提前引爆,其產生的衝击波甚至撼动了远处的黑莲塔。
至於那些针一般的投射物?它们在距离司云数丈之外便化为齏粉,被一道无形的力场弹开。
“这就是你们的全力?”司云的语气近乎厌倦。“太弱了。”
他不仅仅是在抵挡;他简直是在戏耍他们。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近乎悠閒,但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偏转,都蕴含著不容置疑的、碾压性的力量。
诸邪之力在他周身繚绕,与他身上的金光形成诡异的对比,使他看起来更加恐怖。
足以开山裂石的剑气从他的剑刃上爆发,向四面八方横扫。
下方的地面,本就因阵法的启动而伤痕累累,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深邃的、冒著烟气的裂痕凭空出现,纵横交错地布满了谷底,仿佛有巨人用凿子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刻画。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这是一场捕食者戏弄猎物的游戏。
最后那名普通的黑袍教徒,四人中最弱的一个,首先崩溃了。
眼见自己拼尽全力的攻击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一丝恐惧终於刺穿了他狂热的信仰。
他试图后退,想重新融入阴影之中。
太迟了。
司云那冰冷而绝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
“螻蚁。”
仅仅是隨意的一剑。
並非大开大合的招式,而是一记精准到极致、快到不可思议的直刺。
大庚金灭却杀剑的金光吞噬了那名教徒。
没有惨叫,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蒸发。
前一刻,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只剩下消散的尘埃和一丝残留的臭氧气味。
黑袍首领和天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儘管战斗仍在激烈进行。
这根本不是他们情报中的司云。这是一个怪物。
极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狂吼著再次冲了上来,他仅存的右臂上缠绕著血红色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