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月仑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捧著那枚黑色令符,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
令符通体漆黑,不知是何种材质,入手冰凉,正面刻著一个古朴的“法”字,背面则是一团模糊的云纹。
“殿下,此物…您从何处得来?”月仑的语气凝重起来。
司云神色平静:“偶然所得。”
他当然不会说这是从天极二老那死鬼身上摸出来的。
那两个老傢伙,可是七皇子司法天座上常客。
如今令牌在此,七哥啊七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这么快就忍不住对我动手了。
月仑是什么人,久经宦海,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他一听司云这轻描淡写的“偶然所得”,心中便已瞭然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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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牌,多半与不久前江南道上针对十三殿下的那场截杀有关。
而这令牌的主人,指向的可是那位深居简出,素有贤名的法亲王!
嘶!
月仑心中暗吸一口凉气。
这位十三殿下,不仅手段狠辣,心思更是深沉得可怕啊。
他拿出这令牌,是试探?还是警告?
月仑不敢深思,也不敢多问。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將令牌恭敬地还给司云:“此令符,本督也只是略有耳闻,似乎与早已覆灭的某个上古宗门有关,具体来歷,恕本督眼拙,未能详辨。”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自己认出了点东西,又没把话说死,老江湖了。
司云微微一笑,收起令牌:“既如此,那便不劳月督费心了。”
两人心中各有计较,表面上却依旧一团和气。
夏北辰和赵无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这两位大佬之间的对话,充满了凡人听不懂的机锋,简直是神仙打架。
“启稟殿下,总督大人,离阳府即將抵达。”一名亲卫上前稟报。
月仑点点头,对司云道:“殿下,本督已命人备下薄酒,请殿下移步总督府,我等也好联名將玉氏一案的奏摺擬好,儘快呈报圣上。”
“善。”司云应道。
他还有一封关於黑莲教在江南道布网的密折,需要单独呈给父皇。
这可是父皇之前给他的秘密任务,如今正好借著玉氏之事,一併捅上去,来个一石二鸟。
虚空战船缓缓降落在离阳府总督府前的巨大广场上。
三次虚空穿梭,不过半日功夫,便从青阳府跨越数万里,抵达了省会离阳府。
这速度,比司云的天舟快了何止十倍,简直是飞一般的感觉。
夏北辰等人下了船,依旧有些晕乎乎的,那是撕裂虚空带来的后遗症,感觉像是坐了三天三夜的过山车。
他们看向那艘巍峨的虚空战船,充满了敬畏。
这才是大熙王朝真正的战爭机器啊!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皇都熙京。
玉国公府。
十二皇子司玉,此刻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內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手中捏著一份刚刚从江南传回来的紧急密报,脸上一片惨白,毫无血色。
玉氏…完了?
青阳府玉氏被十三弟司云带人给抄了!
府邸被夷为平地,族人死伤惨重!
勾结黑莲教,残害三十万江南百姓,意图谋害皇子!
每一条罪名,都足以让玉氏万劫不復啊!
“母妃!对,去找母妃!”司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跌跌撞撞地衝出书房,直奔后宫方向。
然而,他还未靠近玉妃所居的玉漱宫,便被一队宫中禁卫拦了下来。
为首的禁卫统领面无表情:“十二殿下请回,玉妃娘娘身体不適,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什么?!”司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麻了。
母妃…被软禁了?
父皇知道了?父皇他要怎么处置玉氏?处置我?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司玉的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大熙皇朝,金鑾殿。
早朝之上,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龙椅之上,大熙皇主司沐天面沉如水。
下方群臣,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江南总督月仑,锦衣卫指挥使司云联名上奏,青阳玉氏,勾结黑莲教,以活人献祭,荼毒百姓三十余万,更甚者,启动护族大阵,意图围杀皇子!”
司沐天的声音不高,却带著雷霆万钧之怒。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朕自登基以来,严令剷除邪教,净化人心,竟还有此等败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玉氏!好一个玉氏!”
砰!
司沐天一掌拍在龙案之上,整个金鑾殿都为之震颤。
群臣噗通噗通跪倒一片。
“陛下息怒!”
“彻查!”司沐天低吼道,“给朕彻查!所有涉案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有御史大夫颤颤巍巍地出列,想要说些什么,比如玉氏毕竟是国公府,十三皇子未经三法司会审便直接灭其满门,是否有些逾制。
但他抬头看到司沐天那冰冷的仿佛能杀人的神情,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谁敢触霉头,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朝堂上的老油条们都看出来了,陛下这是默许了十三皇子的做法。
甚至,这背后就有陛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