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展开密函,其內洋洋洒洒,竟有数千言。
不仅详细罗列了南荒行省的地理风貌,各大城池的兵力布防,甚至连南蛮三十六部的分布,各部落的实力强弱,有何图腾信仰,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月督,这份情报,价值连城啊。”司云看完,心中对月仑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示好,而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月仑谦逊道:“殿下谬讚了。这些不过是下官职责之內的一些浅薄见闻,能对殿下有所助益,是下官的荣幸。”
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殿下,关於南荒平乱,有一事,下官斗胆提醒一句。”
“月督请讲。”
“此次南荒平乱,陛下圣旨虽说是让五殿下和七殿下协同,但真正主持大局,统领三军的,恐怕並非这两位殿下。”月仑的声音愈发低沉。
司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哦?那是何人?”
“镇南侯,岳山移。”月仑吐出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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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侯岳山移?
司云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此人乃是大熙王朝开国时便敕封的十二军侯之一,以军功封侯,世代镇守南疆,对南蛮诸部威慑极大。
据说此人治军严谨,用兵如神,曾在数十年前以少胜多,大破南蛮联军,斩首十数万,威震边陲。
“原来是岳侯爷。”司云若有所思,“父皇此举,倒是稳妥。”
让两位皇子参与,是歷练,也是制衡。
但真正掌握军权的,还是这位沙场宿將。
月仑继续道:“岳侯爷与下官有些旧交。下官已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南荒,向岳侯爷举荐殿下。殿下抵达南荒后,岳侯爷那边,应会有所照拂。”
“此外,小女月凰,与五公主殿下情同姐妹,前些年便一同去了南荒游歷,至今未归。殿下若在南荒遇到什么难处,或许她们也能帮上一点小忙。”
司云听闻此言,心中对月仑的用意,已然明了七八分。
这位总督大人,不仅送情报,还主动帮忙铺路,甚至连女儿都搬了出来。
这投资,下得可真够大的。
“月督费心了。”司云拱手,“这份人情,本王记下了。”
月仑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殿下客气。能为殿下分忧,是下官的本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又凝重了些许:“殿下,南荒之地,除了蛮族,还有一股势力,殿下需多加留意。”
“何股势力?”
“大临王国遗民。”月仑的声音带著一丝忌惮。
大临王国!
司云的心,轻轻一颤。
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那是他母亲的故国。
二十多年前,被父皇亲手覆灭的王国。
“月督,当年大临王国之事,究竟是何缘由?”司云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月仑面色一肃,环顾四周,才低声道:“殿下,此事牵连甚广,乃是皇家秘辛。陛下当年震怒,內情复杂,非我等臣子所能妄议。”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劝道:“殿下只需知道,陛下对大临王室,並无赶尽杀绝之意。当年之事,错综复杂,殿下只需信任陛下便可。”
司云默然。
月仑这番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透露出一些信息。
父皇对母族,似乎並非外界传言那般冷酷无情?
“那些大临遗民,在南荒意欲何为?”司云换了个问法。
“还能如何?自然是图谋復国。”月仑嘆了口气,“南荒地势复杂,山高林密,又与诸多小国接壤,最易藏匿。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勾结南蛮诸部,甚至与邻国大乾王朝眉来眼去,意图不轨。”
“殿下身负大临血脉,此事敏感。那些遗民若是知晓殿下的身份,定会想方设法拉拢。殿下务必小心,切莫与他们有所牵扯,以免被朝中別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月仑语重心长。
司云明白,月仑这是在提醒他,莫要被人当枪使,更不要因为所谓的母族,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復的境地。
“多谢月督提醒。”司云点了点头。
“殿下此去南荒,路途遥远。锦衣卫虽有天舟,但速度终究有限。从离阳府到南荒边境,少说也要十天半月。”月仑话锋再转。
“下官这里,有一艘江南行省的虚空战船,乃是朝廷重器,日行十万里。殿下若不嫌弃,可乘坐此船前往南荒,一日之內便可抵达。如此,也可避免七殿下拿行程延误说事。”
虚空战船!
司云心中一动。
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价值连城,整个大熙王朝,怕是也找不出多少艘。
其速度之快,远非普通飞舟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