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垂首:“晚辈不知,还请侯爷示下。”
“本侯,出身南疆。”岳山移缓缓道来,像是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年少时,亲眼见过南蛮铁蹄踏过家园,族人被屠戮,哀鸿遍野,那场景,本侯永世不忘。”
他的拳头,在案几下悄然握紧。
“从那时起,本侯便立誓,有生之年,定要彻底解决南疆之患,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族,再不受异族欺凌。”
“掌控五圣山,便是关键中的关键。”
司云默然。
他能感受到这位镇南侯话语中的分量,那不是简单的军功追求,而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执念。
“五圣山的考验,凶险万分,百年来无人能过。”岳山移继续说道,“但本侯相信,殿下可以。”
“侯爷何出此言?”司云问。
“因为,你是陛下看中的人。”岳山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司云心头微震。
父皇?
那位高高在上,心思难测的帝王,竟然对自己有如此评价?
岳山移从怀中取出一张摺叠整齐的明黄绢布,递给司云。
“这是皇主亲笔。”
司云接过,展开。
绢布之上,只有一个朱红大字——“敕”。
笔走龙蛇,气势磅礴,隱隱有皇道龙气流转。
“皇主口諭,此物,该用时自会用。”岳山移传达道。
司云捧著这轻飘飘的“敕”字,却感觉重若千钧。
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敕”字,与五圣山的考验,又有何关联?
他想不明白,但岳山移的態度,让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本侯言尽於此。”岳山移站起身,“殿下,南疆的未来,大熙的安寧,或许,便繫於你手。”
这话太重了。
司云躬身:“晚辈定不负侯爷所託,不负皇主厚望。”
“好。”岳山移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数日后,极南府外,百万大军集结。
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刀枪如雪,寒光慑人。
一艘艘巨大的虚空楼船悬浮於空,如同太古凶兽,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压。
修士军团,甲冑鲜明,气势如虹,每一个兵土身上都涌动著不弱的元力波动。
大熙王朝的战爭机器,一旦开动,便是如此惊天动地。
司云立於一艘楼船的甲板上,俯瞰下方连绵不绝的军阵,心中亦是波澜起伏。
一百二十余万大军!
这还只是征南大军的一部分主力。
大熙王朝的底蕴,当真深不可测。
再想想那所谓的大临王国復国,与此等伟力相比,简直如同萤火皓月,不值一提。
看来自己之前的判断没错,抱紧大熙这条大腿,才是正道。
“开拔!”
镇南侯岳山移的声音,藉助法器传遍整个军阵,清晰而威严。
轰隆隆!
大军开始缓缓移动,地面都在震颤。
目標,五圣山!
一场决定南疆未来,甚至可能影响整个大熙国运的大战,即將拉开序幕。
司云收回思绪,面色平静。
他手中的底牌,又多了一张。
那枚“敕”字,究竟有何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