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的视野一阵模糊，但一股无形的高温热浪从他身上扩散而出，將所有试图侵入他身体范围的绿色雾气分子烧掉。

雾气在他面前一米处，如同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然后蒸发、消散。

“对不起，”卢克目光坚定，“我並不害怕。”

恐惧收割者的大脑显然无法处理眼前这一幕。一个不受恐惧影响的存在，这在他的认知体系里，是不可能存在的变量。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卢克动了。

以最直接、最高效的方式，瞬间衝到了恐惧收割者的面前。

一记重拳，精准地轰击在他的胸口。

沉闷的撞击声中，恐惧收割者身上的简陋盔甲应声碎裂，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攻城锤正面命中，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十几米外的一根混凝土电线桿上，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

问题解决。

卢克迅速转身，检查了一下那对倒地的母子。他释放的能量屏障完美地保护了她们，两人只是因为刚才的巨响而受到了惊嚇，並未受伤。

在將她们转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建筑內后，卢克抬头望向哥谭那片被恐惧能量染成铅黑色的天空，心中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稻草人在彻底疯掉前，预料到了他们的计划。或者说，他预料到了会有人试图拯救倖存者。这些恐惧收割者的出现，便是佐证。

敌人已经行动起来了，这意味著他们的时间会更短。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他的通讯器再度响起，钢骨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数据流不稳的杂音：

“卢克，我们发现了一个新情况！稻草人的生命体徵正在以非正常速度衰减！机器的读数显示，他似乎正在主动將自己的生命力灌入机器，试图加速整个过程！他准备用自己，彻底將哥谭拖入绝望之中！”

卢克心头一震：“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吗？”

钢骨沉默了几秒，背景音里是海量数据高速运算的蜂鸣。

他才缓缓说道：“只有一个办法。必须立刻执行核心替换方案。但是……卢克，我和火星猎人刚刚进行了自我精神评估。我们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百分之百地克服內心最深处的恐惧。这台机器会直面灵魂的本质，任何一丝一毫的动摇，都可能导致替换失败。而一旦失败，其后果……將是整个网络与自身的全面崩溃。”

卢克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他评估著所有已知的变量、风险和可能的结局。

然后，他得出了唯一的结论。

“我来做。”

钢骨一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传感器：

“……你確定？卢克，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任务，你將要面对的，是整座城市所有人的恐惧总和，再加上稻草人临死前的全部恶意。”

“是的。”卢克回答，“我不会让哥谭毁灭，而且我也无所畏惧。”

远方，巨大的精神能量场正在剧烈波动著，仿佛整座城市都在颤抖。

卢克深吸一口气。

“告诉我具体方法，”他说，“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