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朱由校倒不至於真的信了这些人的话。
如今朝堂之上,敢在明面上反对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直言上疏、集体请愿,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他根本不在乎后世评价,若是胡搅蛮缠,厂卫不是吃素的。
內阁票擬、六科封驳,这些臣僚,行使此权之时,应该会慎之又慎。
敢隨意驳回中旨?
首先你得自己乾净!
否则锦衣卫番子当日就去你家抓人!
其次就算你乾净,如果没道理,你也得给我小心一点。
最后,就算你有道理,违背圣意,也只有死路一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朱由校,就是要做独断之君!
然而,文官们明面上不敢反对,暗地里做出什么手脚来,这才是朱由校值得警惕的。
毕竟他们的招式,还是很多的。
例如对政令拖延执行、结党对抗、联宦制衡、財政控制、军权干预、儒家礼法约束不过,还是那一句话。
谁是你的敌人,谁是你的朋友。
满朝文武,並非铁板一块,利益勾连之下,自然有为皇权折腰者。
他们之间亦有予盾衝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只要將朋友搞得多多的,將敌人变得少少的。
这朝堂上下,便是他说了算的。
朔望朝之后。
朱由校回到乾清宫后,没有过多逗留,换了一身龙纹轻甲,披了一件玄色披风,腰系宝剑,摆驾西苑內教场。
此地可进行禁军操演,警如神机营火器演练、侍卫马术比试。
还可用作皇帝阅兵、武举殿试之所。
当然。
朱由校今日赶到此处,並非是看四卫营或是京营演练。
而是戚金要带戚家军演武。
朱由校倒是要看看,久负盛名的浙兵、戚家军,到了如此,还有几层功力。
帝出乾清门,穿隆宗门,过西华门,沿西华门外御道向北,经玉熙宫西侧,进入西苑南门,最后抵达內教场。
皇帝自御驾落地,辽东副总兵童仲、浙兵营主將戚金当即上前拜见。
“末將童仲(戚金),拜见陛下!”
五百戚家军旧部齐声山呼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这些军卒,都是刀口舔血的真爷们,不似京营点卯的架子。
光是从声音,朱由校便感受到了杀气,以及他们的精锐程度。
毕竟,跟建奴作战,若是没点能力,早就埋骨他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