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出了宫门,之后没有坐轿,而是骑马朝著北镇抚司奔去。
寒风刺骨,冬夜骑马的感受宛如遭受刑罚,然魏忠贤却没有丝毫不悦。
他也想看看那些国子监监生,遭了陛下的手段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很快,他便与许显纯到了『阎罗殿”中。
王纪与孙瑋仍旧被绑在刑架上,孙瑋见到魏忠贤,还能硬气,朝著魏忠贤脸上吐出一口睡沫,
怒骂道:“阉狗!”
王纪则是满脸灰暗,心哀莫大於死。
魏忠贤躲过这口浓痰,阴冷一笑,缓步上前,尖细的嗓音在詔狱幽暗的刑房中格外刺耳:
“王御史、孙侍郎,二位都是聪明人,何必自討苦吃?只要你们去通政使司,当著那些学子的面,把你们如何他们上书、如何利用他们爭权夺利的勾当一五一十说清楚,咱家可以替皇爷开恩,罪不及家人。”
孙瑋闻言,猛地抬头,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魏阉!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即便我认了,你们会放过我孙家?笑话!要杀要別,悉听尊便,休想让我替你们做这醃戏!”
他2了一口血沫,眼神如刀,死死盯著魏忠贤。
一旁的王纪却浑身颤抖,冷汗淡,嘴唇哆嗦著,似在挣扎。
许显纯见状,阴侧侧地凑近,低声道:
“王御史,你可想清楚了。你儿子去年刚中举,前途无量,若因你这一念之差,全家流放辽东,世世代代为奴,岂不可惜?”
王纪瞳孔骤缩,脸色惨白如纸,喉咙里挤出几声鸣咽,却仍不敢开口。
魏忠贤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语气陡然森寒:
“既然二位敬酒不吃,那咱家也不废话了,皇爷的耐心有限,若你们拒不配合,不止诛九族,
还要诛十族!所有门生故旧、姻亲故交,一个不留!”
他猛地回头,眼中凶光毕露:
“孙瑋,你不是自翊清流吗?到时候,你的学生、同窗、好友,全因你一人之『骨气』而死,
史书上会怎么写?『孙瑋刚自用,害死满门』?还是『蠢货一个,自取灭亡』?”
孙瑋脸色铁青,拳头得咯咯作响,却仍咬牙不语。
王纪却终於崩溃,他涕泪横流,开口求饶道“我...我愿去!求魏公公开恩,饶我家人一命!”
许显纯笑一声,一把拽起王纪的衣领:
“这才对嘛!来人,给王御史换身乾净官袍,別让那些学子以为咱们虐待忠良!”
孙瑋见状,怒极反笑:
“王惟理!你竟如此贪生怕死?你以为他们会信守承诺?可笑!”
魏忠贤眯起眼,缓缓走近孙瑋,声音如毒蛇吐信:
“孙侍郎,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他一挥手,两名番子立刻抬上一具布满尖刺的铁咖。
“这东西叫『万蚁噬心”,戴上后,尖刺会慢慢扎进皮肉,不会让你死,却能让你疼得日夜哀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俯身,在孙瑋耳边轻声道:
“你若不配合,咱家就让你戴著它,亲眼看著你的家人一个个被凌迟处死,如何?”
孙瑋浑身剧颤,眼中终於闪过一丝恐惧。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配合。”
魏忠贤满意地直起身,阴笑道:
“这才对嘛!二位放心,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方才的话,咱家都能给你们保证。”
当然,后面的话,也只在魏忠贤心中响起:咱家保证你们的家人,会死得痛快些。
“若是你们敢在通政使司外耍样,惹得陛下不快,尔等男丁尽数凌迟处死,再剥皮实草;女眷遭受万人凌辱,再浸猪笼。尔等家中祖坟,咱家必派人掘了,先祖头骨当做尿壶,安寢之地,当做茅厕,尔等好自为之!”
王纪闻言,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孙瑋则猛地睁眼,嘶吼道:
“魏忠贤!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
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不以为然,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在詔狱中迴荡:
“带他们去通政使司!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些『清流君子』,到底是何等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