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队!上!”蔡瑁在指挥高台上厉声下令!
数百名悍不畏死的士卒,抱著点燃的火油罐、硫磺烟球,从拒马阵预留的通道中悍然衝出,迎著狂奔而来的巨象,奋力將燃烧的死亡掷向它们的腿部和腹部!
轰!轰!轰!
火油罐炸裂!烈焰瞬间包裹了巨象的腿脚!硫磺烟球爆开,散发出刺鼻呛人的浓烟!灼烧的剧痛和浓烟的刺激,彻底摧毁了巨象本就因箭伤和烈酒而脆弱的神经!
“鸣金!击鼓!!”徐庶立即下令。
咚!咚!咚!哐!哐!哐!
所有能发出巨大声响的战鼓、铜锣、號角在同一时间被敲响!如同九天惊雷在战场上空炸裂!这匯聚了数万人的声浪,带著排山倒海的威势,狠狠衝击著象群敏感的听觉!
痛苦、火焰、巨响!三重打击之下,狂暴的巨象彻底崩溃了!它们发出悽厉绝望的长鸣,不再听从驭手微弱的指令,疯狂地掉头,甩掉背上燃烧的尖塔,只想逃离这片地狱!然而,它们庞大的身躯此刻成了灾难的源头!
一头被火焰包裹的巨象撞塌了拒马阵一角,衝进了紧隨其后、准备出城反击的士家精锐步兵方阵!巨大的象蹄如同重锤,瞬间將密集的军阵踩踏得血肉模糊!长矛折断,盾牌碎裂,士兵如同稻草般被拋飞、碾压!惨叫声响成一片!
“拦住它们!拦住!”城头上的士壹惊恐万状,嘶声力竭地大喊,却无济於事!
更多的失控巨象在城门口、在己方军阵中横衝直撞!它们撞塌了城门洞的支撑,撞翻了守城的器械,將原本还算有序的城防冲得七零八落!熊熊燃烧的象身更是將火焰带得到处都是,引燃了城门口的营帐和物资!
龙编城北门內外,瞬间化为一片火海与血肉屠场!士燮寄予厚望的最后王牌,成了压垮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不仅未能衝垮联军,反而將自家城门和预备队搅得天翻地覆,门户大开!
城下的刘备联军,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战机?
“城门已乱!天助我也!”吴军双眼怒睁,大刀划破长空,“眾將士!隨我夺城!杀——!”
“杀!!!”被象兵衝击和烈火激发出更强悍斗志的联军將士,如同决堤的洪流,在赵云、张飞、吴巨等大將的率领下,向著混乱不堪、火光冲天的龙编城北门发起了总衝锋!
城头上,目睹著象兵反噬、城门洞开、敌军如潮水般涌来的景象,士燮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最后一丝血色从他脸上褪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混合著內臟碎块的黑血。
“大哥!!”士壹、士?发出绝望的悲鸣。
士燮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著城下那面越来越近的“刘”字大旗和,“蔡”、“张”、“赵”、“吴”等字將旗,眼中充满了无尽的不甘、怨毒和最终彻底崩塌的绝望。
他枯槁的手指徒劳地抓向虚空,仿佛想抓住那逝去的权柄,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一代交州梟雄,在亲手点燃的焚城烈焰和震天的喊杀声中,带著他破碎的土皇帝之梦,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倾尽所有的反扑,如同投入熔炉,顷刻间便化为乌有!
龙编城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焦糊味、血腥气以及南方特有的、被践踏后的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浊息。
曾经象徵著士燮无上权威的士府,此刻已成了刘备中军临时的行辕。府邸深处那间曾经瀰漫著沉香与权谋气息的书房,如今被征尘、汗味和胜利的喧囂所占据。
巨大的交州舆图被重新悬掛,上面龙编城的位置被硃砂重重圈起,旁边標註著一个醒目的“克”字。
书房中央,一张巨大的乌木书案被临时拼凑起来,上面堆满了各色文书、印信、帐簿以及一些奇特的物件——粗糲未经雕琢的象牙、散发著奇异辛香的胡椒、肉桂等香料、成串圆润的南珠、甚至还有几块闪烁著金属光泽的粗糙矿石。
这些都是从士燮府库和交州各郡献上来的“战利品”,琳琅满目,散发著浓郁的异域气息和財富的味道。
刘备端坐主位,虽面带疲惫,但眉宇间那股如释重负的昂扬意气却怎么也掩不住。
他换上了一身较为轻便的锦袍,但腰间的双股剑依旧悬著,象徵著尚未完全停歇的刀兵。张飞、赵云、徐庶、蔡瑁、吴巨等核心人物分列两侧,人人脸上都带著激战后的亢奋与鬆弛。
“好!诸位皆乃国之柱石,此战破交州,诸君功不可没!”刘备朗声笑道,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诸葛亮和蔡瑁身上,“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德珪与元直之功,尤在阵前搏杀之上!”
徐庶面带谦和微笑:“庶不过拾遗补闕,全赖主公英明决断,將士用命,德珪洞悉敌情,吴府君鼎力相助,方能毕其功於一役。”他將功劳巧妙地分摊开来。
蔡瑁立刻接口,姿態放得极低:“先生过谦!若非元直先生神算,破象兵、阻火船、定攻心之策,岂能如此顺利?瑁不过奔走传讯,略尽绵力。此战首功,当属主公运筹帷幄,元直先生神机妙算,以及吴府君深明大义,举义旗、开城门、为前驱,居功至伟!”他刻意將“开城门”的功劳再次点给吴巨。
吴巨闻言,那张被连日血战和復仇快意烧得通红的脸庞上,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自得。
他挺直腰板,声音洪亮:“蔡都督言重!巨世受汉恩,恨士燮老贼久矣!此番得遇明主,能为王师前驱,手刃仇敌,一雪前耻,乃吴某毕生所愿!些许微劳,何足掛齿!”
话虽如此,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暴露了內心的极度满足。他终於摆脱了士燮的阴影,成为了这场大胜的关键功臣,甚至可能获得更大的权柄。
“哈哈,好!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此乃治军根本!”刘备大手一挥,目光转向书案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书和奇珍,“子龙,说说,此番破城,府库所获几何?这交州,究竟给咱们备下了多少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