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虎爷看向这边,远远有人喊话:“虎爷,陈知事有请!”
虎爷轻轻撇过头去,孙老道已经抱著丹炉跑远了。
呵,陈知事啊陈知事,还在想著借这孙老道的妖法邪术,去喝段总长的那杯茶吗?
虎爷一步一步向曾经的领导、同僚、下属们走过去。
仿佛整个集市都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迴荡。
缉拿队员面对自己曾经的副队长,都有些紧张,有些胆小的傢伙在不停的咽著唾沫。
距离马车足还有三十步的时候,马车边上的喊话人道:“担山,就站在那里吧。”
显然,喊话的巡警是在复述马车里面陈知事的话。
“陈知事,我们之间上下级之情,朋友之谊,连让你面对我说话都不能了吗?”虎爷心中鄙夷陈知事,便出言讽刺他。
喊话人道:“担山,我们之间並无仇怨,只是一些关於理念的分歧,你又何必当街杀人,將自已沦为罪犯?!”
虎爷已经对陈知事彻底失望,他只是说道:“理念?仇怨?”
他摇摇头:“陈知事,你错了。我们曾经理念是相同的,你曾经也想好好治理阳山!”
“至於仇怨,从你觉得孙老道那鬼丹药能让你青云直上,不再在乎阳山百姓生死的那一瞬间,
我们就结仇了。”
好半响,马车那边陷入了沉默。
虎爷有些后悔,自己的烟锅放在家里,没有带在身上。
不然此时应该抽一口老山东烟,要拌过小兰的那种,那烟气香,可以冲淡孙老道跟陈知事两人的臭味儿。
等了半天,那充当肉喇叭的巡警又喊道:“齐担山!天下间便只有你心里装著百姓吗?你困於阳山一地,不知天下之大,我若能去中央,將来可护天下之民!”
虎爷不屑地撇嘴:“陈知事,阳山一地之民你都护不住,却妄想护天下之民了吗?”
他指著背后躺倒一地的百姓:“今日阳山殞命之民,难道不是明日天下殞命之民吗?”
“你今日跟那妖道在阳山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彰显你是什么官了!”
“你是狗官!”
“我再说一遍!陈为民,你是狗官!”
“你当日之抱负,昔日之理想,都餵了狗了!”
缉拿队员和巡警们听著虎爷骂的话,都是一头雾水。
他们只知道今天有妖怪在集市上闹事,將百姓都迷晕,孙道长前来护卫百姓,却被虎爷追砍。
他们並不清楚孙老道与陈知事害百姓的勾当。
可他们明明白白虎爷是什么人,
若让虎爷这样骂甚至动手砍人那,知事大人是不是確实做了什么错事?
而他们还没想明白这里面到底都是什么弯弯绕的时候。
马车里面传出了命令。
“缉拿队听令!开枪!射杀齐担山!”
然而所有缉拿队员都面面相,没有一个人开枪,连刚才开枪警告的赵二龙都没有动弹。
半响,马车旁的巡警又喊道。
“各位缉拿队的兄弟。
齐担山被虎妖附身,失去理智。
他勾结其他妖怪意图屠杀集市,被孙道长看破。
於是又要杀害孙道长!
陈知事念他过往颇有功劳,想要劝他迷途知返。
你们也都听到了,他执迷不悟,甚至反咬一口,血口喷人,迷惑军心!
速速开枪!
击毙齐担山者,立即升任缉拿队副队长!”
虎爷神色一凛,执刀在手,弓身踏步,目光盯紧了马车。
他的刀蓄势待发。
一眾缉拿队也將他的身影套在准星里。
崔九阳从旅店观察的时候,集市上已经妖气遮天蔽日。
他路上一边向集市狂奔,一边用睁眼钱观察著那边。
只见妖气如水波匯聚流动,明显是有人在操纵,如此规模,应当是那孙老道弄了劳什子阵法。
崔九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一路上將所有能加快速的法术都加持在身上。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他站在集市入口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刚刚响过。
隨后又是第二阵。
第三阵。
缉拿队分成前后三队,分別轮换射击崔九阳看见虎爷身形一闪,躲开了第一次齐射的子弹,冲向一驾马车。
然后第二次齐射,伤了他肩头与大腿他不再躲闪,而是站在原地,將手中刀甩出,刀光流星一般射向马车。
第三次齐射,他已经再难动弹。
无数道血雾从虎爷背后爆开,他铁一般的身影,轰然倒地!
那柄长刀,咄得一声,钉在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