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人看梁山,初始印象往往集中在一个“义”字上,不管是兄弟之义还是江湖之义,在显盖和宋江二人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问题是,他们真的“义”吗?
此时的聚义厅內,外出打探消息的小嘍囉战战兢兢,生怕状若疯犬的山寨之主將火气迁怒在自己身上。
好在军师挥挥手让他退下,小嘍囉千恩万谢地溜出门去了。
“天杀的阳穀县!敢杀我白胜兄弟,羈押刘唐兄弟!”显盖暴跳如雷,铁塔般的身躯给人压力很大,“一个小小的县令,这是吃熊心豹子胆了么?”
“此番若不为兄弟们报仇雪恨,我这偌大的梁山泊岂不要被道上人小!”
他说的慷慨激昂,引得下面的眾头领等人群情激愤,当中唯有吴用默默地不声。
吴用心里清楚的很,显盖在江湖上成名许久,属於大哥级別的人物。虽然顶著一个东溪村保正的身份,背地里做的却是走私盐铁的生意,白吃黑、黑吃黑、坐地分赃的勾当一样也没少干。
別的不说,当日摄著林冲火併王伦时,那把要了白衣秀士性命的尖刀,与其说是林冲隨身携带的,还不如讲是显盖悄咪咪放进他心里的。
吴用也知道,显盖確实很讲义气,不然也不会在白胜落网后,还想著派人去济州大牢使钱打点,但也仅限於打点了。
要是换成宋押司,你看保正会不会倾巢出动相救,
哦对了,刚才保正说什么来著,白胜和刘唐兄弟对吧?合著主动来投的韩伯龙跟西门庆就不算兄弟了!
吶,这就叫亲疏有別。
显盖啊,你的心思还是太简单了啊,也罢也罢,终究是占了梁山,我吴用还需好好辅佐他,以后做出一番大事才行。
想及此处,吴用方才站起身,慢慢开口道:“保正暂不可鲁莽,这事须要从长计议。”
“军师还要计较个甚?”只见一人大声叫道,脸上横生怪肉,眼晴突出,满身肌肉疙瘩仿佛生铁打成。
正是被唤作“活阎罗”的阮家七郎。
阮小七是个脾气暴躁的主,但听他说道:“咱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占了梁山泊又打退了官军,还怕攻打一个阳穀县吗?”
“哦,”吴用警了他一眼,“那你怕老虎吗?”
“啊?”阮小七被说的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三拳两脚打死景阳冈上大虫的伏虎太岁,就在阳穀县衙里做事,听说附近新起了一座堡寨,
官府任命的知寨便是此人。”
“之前我只以为武松是武艺出眾,但现在看来此人的头脑同样杰出,不然怎能几个月就坐到知寨的位子,刘唐兄弟落在他手里不算冤了。”
这一番话倒是让眾人的头脑稍微冷静下来,但阮小七仍有些不服气,梗著脖子爭道:“那也不能畏惧,涨了敌人的威风。”
“阳穀县自然是要打的,”吴用摇晃两下羽毛扇,觉得太冷又停了,“但却要计划周详才可。”
显盖闻言忙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要教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