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工代賑说得容易,哪有工作给流民做?”
无事可做?很可惜那是別的地方,在林克这边能做的事情多著呢。
在他的规划中,景阳寨周边要建成一个规模与阳穀县不相上下的镇子,而且全部採用新式材料来建造。
为此烧制水泥的炉窑区正在扩大规模,配套的砖瓦厂也要建设,除此以外,钢铁厂的工程也被提上日程,同时林克还在规划建造一个专业的实验室。
他甚至担心,哪怕吸纳了流民人手依旧不够用当林克把这些计划全盘讲出来后,眾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惊中。
阳穀只是个县城,发展民生需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如果这些计划都能成功,那阳穀县怕不是要改名为东京城了吧?
能够出席会议,就代表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当中或许有人猜到了些什么,但没谁会跳出来主动捅破窗户纸。
说到底,如今的大宋是个什么样,有识之士基本上都心知肚明。
会议结束后,眾人面色各异地离开了,武松则特意留了下来。
他看著大侄子,语气里带著些担忧:“林哥儿,有些话你不该今日说的。”
林克笑了起来:“二叔知道我要造反了?”
“与你和道长在一起这么久,想看不出来都难,”武松皱起眉头,“但手下的人鱼龙混杂,说不得有人会向上面告发你。”
“二叔这就多虑了,”林克摆摆手道,“我们才与梁山作过一场,此时说我造反纯属莫须有,
任谁都不会相信。”
“並且我鼓励开荒,主动接纳流民,在上官看来是为他们解决麻烦,增添政绩的好事,阳穀县发展的越好,便能收取更多的赋税—二叔信不信东平府还会大力支持我?“
武松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林克的话是对的。
自去岁以来,山东灾害不断,加上徽宗瞎几把乱搞,因而催生出大大小小的流民团队,有些乾脆就化身为盗贼。
“京东路盗匪遍地”,这话真不是白给的。
单史书上有记载的造反,徽宗朝便有一大堆,何况那些不出名的,更是不计其数。
比如徽宗登基第二年,东京城周边就爆发饥民造反,这可是首都附近,官府居然了八年才剿灭他们。
整整八年时间,都够打贏一波抗战了!
对於造反起义,北宋末年的州县官员,普遍做法是得到消息也不敢去剿灭,同时还一直隱瞒不报。
总之就是能拖便拖,只要別来找我麻烦,就眼睁睁看著你发展壮大。
如果你去攻打別的州县,那就更好了,本地官府甚至还主动给予一定的便利,警如开放官道什么的。
这你受得了吗?
如果吴研人活在北宋末年,那本《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的诞生时间,起码提前七百多年。
“天下从此不寧矣!”武松嘆息著说道。
对此林克嘿嘿一笑:“下猛药方可治癒沉,再说了,二叔不想当个皇亲国戚玩玩?”
武松瞪了他一眼:“离你成事远著呢。”
不过他也算是默认了林克的说法,今天叔侄俩终於把话摆到明面上说了。
正当武松想劝大侄子做事要踏实一点,別太飘的时候,有衙差进得堂內通报,说官道上来了一队兵马,皆是官军打扮,正朝著阳穀县方向行进。
“怪哉,没听说有兵马调动啊?”武松皱眉道。
林克也是疑惑,不確定地说道:“莫不是从东平府前来驰援的?”
求援书信早就送去东平府,如今仗打完了兵马才至,这效率未免过於低下。
打发衙差再去打探后,两人便起身前往城墙去,待到了之后,那队兵马已经近到城前。
距离城门三四百步时,领军之將伸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便止步不前。
林克站在城楼上看得清楚,城下来的约莫有千多號人,其中有百十来军骑,披甲者也有四五百之数。
那最前面的將领手执双枪,相貌倒是有些英俊,一身鎧甲擦得光瓦亮,箭壶中还插著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
“英雄双枪將,风流万户侯。”
林克顿时心中瞭然,就对面这骚包模样,定是双枪將董平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