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波为了清理这股意志,撕裂自己的灵魂制成魂器……”梅尔文回忆着关于那位黑巫师的记载,由此联想到另外一位制作魂器的黑巫师,汤姆·里德尔。
学生时代的伏地魔谋算仔细,开启密室释放蛇怪嫁祸给海格,邓布利多到现在都没查清真相;调查血亲旧事,杀死里德尔全家嫁祸莫芬·冈特,策划周全几乎没有遗漏;毕业前两年后,以纯血观念组建食死徒班底,杀害史密斯夺宝并栽赃给家养小精灵就有些粗糙了。
再后来,食死徒和黑魔王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伏地魔已经有些失控的迹象。
曾经的里德尔是温文尔雅的野心家,后来的黑魔王是暴躁残忍的黑巫师,阴险狡诈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智慧。
难道自己以后也会像伏地魔一样,被别人的意志扭曲自我?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停止继续汲取魔力?”梅尔文试探着问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不,我没有这个想法。”尼可勒梅摊了摊手,“未来的事情,先知也无法完全预料?我只是将我的经历,以及我了解到的信息转告给你。可能有些啰嗦,但我衷心祝愿你能弄清楚魔力的本质,走出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
“说起来有些抱歉,《亚伯拉罕之书》不能留给你,我自己对炼制魔法石的方法也是一知半解……”尼可勒梅轻声说着,递过来一册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我的研究,应该对你有帮助。”
这是一本非常朴实的手札,牛皮纸装帧,封页没有标题,梅尔文简单翻了两页,上面记载着尼可勒梅与许多著名巫师的谈话,内容都是手写,抄写员出身的巫师字迹工整,旁边配着精美插图,就连谈话对象的衣着配饰都画出来了,颜色鲜艳,墨水里掺了金粉,晶莹闪烁。
看样子是尼可勒梅的妻子画的,像是儿童故事绘本。
“帕拉塞尔苏斯,十五世纪末的占星……”
梅尔文抬起头正想提问,看见面前老人此刻的表情,悄悄放轻声音,小心翼翼收起桌上的笔记本。
那位六百岁老巫师静坐在窗边的高背椅上,银白头发垂在肩头,稀疏而整洁,眼睛半开半阖,阳光映在他脸上的细纹间隙,透出淡淡的疲倦。
“就到这里吧,梅尔文,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老巫师轻声说。
梅尔文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致意:“再见,弗拉梅尔先生。”
“应该不会再见了。”
“……”
“一个玩笑。”尼可勒梅睁开眼睛,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不要急着祭奠我,我和佩雷纳尔还要回去处理遗产呢,希望能在巴黎看见你的影镜。”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梅尔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年轻教授的背影逐渐远去,尼可勒梅慢慢坐起身,再次摊开双手,掌心浮现出神秘的古老书籍,黄铜紧密嵌合在书脊上,里面一页一页满是古老得近乎断绝的文字,记载着晦涩难懂的炼金术,每7页为一组,每组切换一种语言,每组的第七页都没有文字。
但在第一组的第七页上,画着一条缠绕魔杖的衔尾蛇。
……
离开霍格莫德,沿着蜿蜒小路往前,梅尔文走进疣猪展翅的校门,漫步在积雪消融的场地里,呼吸间萦绕着清凉潮湿的水汽。
眺望湛蓝天空下的学校城堡,早在未来他就听过霍格沃茨的名字,早在过去他就见过这座城堡的样子,塔楼高高耸立,旁边是茂密森林,远处是起伏不定的山丘。
他走在湿漉漉的场地里,带着三十年后的记忆从六百年前的历史里走出来,觉得自己轻盈而神秘,像是一只盘旋在历史长河上方的渡鸦,往后看是六百年前尼可勒梅在抄写书信,往前看是五年后伏地魔化为灰烬。
几座塔楼亮着壁炉的火光,蔚蓝的天际线融化在火光里,猎场看守的小屋窗口也亮着火光,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阳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那些只在书上看过的传奇巫师像是涟漪上的光亮,被浪和水波推着曳动,按着既定轨迹不断荡漾,奔向遥远的未来。
上午尼可勒梅讲完故事以后,端着那杯黄油啤酒小口品尝,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酒泡沫很多,咸甜咸甜的,尼可勒梅喝了很久,最后一滴也没有剩下,和梅尔文坐在桌边说话,衣袍上沾着泛黄的酒。
梅尔文旁边看着他喝酒,看着他枯瘦干瘪比光荣之手还要严重,酒洒在衣襟,像是被虫蛀的泛黄的历史书。
尼可勒梅说起自己怕死,可他说自己只剩两年寿命时眼底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像是他说起自己死在瘟疫里的邻居。
得到长角水蛇的馈赠,阴差阳错开启这条道路,还没来得及确定,就被示警提醒……梅尔文想着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想着尼可勒梅,想着长角水蛇,心里隐隐期待那本手札里的笔记。
“情绪与意志,灵魂与魔力……”
梅尔文轻声呢喃,“倒不如说是信仰与神明。”
这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摇动起来。
“莱温特教授?”树丛后面传来的是赫敏的声音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呆在城堡里?”梅尔文停步问道。
“……”小女巫面上不动声色,眼珠已经忍不住开始转动起来,悄悄瞄着教授的表情。
必须承认,梅尔文给学生的印象很好,身为外籍教授,不会偏帮任何一个学院,不会在意格兰芬多是否扣分,对学生宽容且有耐心,最重要的是,对校规的态度比较开明。
赫敏抿出甜甜的笑容,用一种奉承的语气说道:“教授,你和海格是朋友对吗?”
梅尔文忍不住笑,目光瞥向海格的小屋,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在那间小屋的火堆里,藏着一只挪威棘背龙的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