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里头,老汉没有费多少银子,每日里接受医生的诊治和汤药,最为关键的是要戴上口罩和使用大蒜素,辅佐一些熬制草药.
其中种种,便是张允修与他提到的,那所谓现代医疗的治疗办法。
万历皇帝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每一名进入医馆接受免费治疗的百姓,每日都要接受思想教育。
诸如什么“永远忠诚于伟大的皇帝陛下”“永远信任正直的张士元大人”“永远热爱大明王朝”此类种种。
“怎么感觉有点臊得慌?”
一时间,万历皇帝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可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舒心。
士元!才是朕忠心耿耿的股肱之臣啊!
想到这里,万历皇帝心中便觉得有些酸楚,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工坊实验室里头的见闻,想到了那一身“怪异”的防护服,又想到了培养皿里头的神奇变化。
不比这勾心斗角的朝堂来得令人舒心?
在一瞬间里,他竟然有那么一些羡慕杨济时了。
这老头成天都能待在实验室里头研究,接触那些新奇玩意儿,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很快这报纸又是看完了,万历皇帝意犹未尽地叹了一口气,又重新从软榻上爬起来。
坐在御案之前,他看向空荡荡的乾清宫,一时间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前的皇帝,都要自称一句“寡人”了。
权力令人趋之若鹜,却也令人逐渐走向孤独。
万历皇帝看向御案上的一迭奏疏,都快要将自己的脸给遮挡住了,忽然之间,他竟然生出某种厌倦的想法。
猛地一下,他额头青筋暴起。
“滚!全都给朕滚!”
眼中里生出火来,他一股脑将御案上的奏疏给扫到了地上。
不断喘着粗气,看向洒落在地上的奏疏,他这才觉得心里头痛快一些。
随后几乎毫不犹豫的,万历皇帝从御案底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后,他看向躺在里头的兼毫笔,以及各式各样诸如朱砂、石青、藤黄、胭脂等珍贵颜料。
看向这些物件的时候,万历皇帝眼中又重新冒出了光。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将一张洁白的宣纸摊开在桌案之上,又取来适才的报纸,喃喃自语说道。
“这个张士元,定然又是自己画出来的,画工如此之差,瞧瞧这老汉画得像是个老妪一般,还得是朕来。”
一时间,皇帝的胖手竟然变得灵巧起来,在宣纸上勾勾画画,一名老汉形象便跃然纸上,甚至还带着一股子滑稽的样子,甚是喜人。
一边画,万历脸上的愁容似乎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痴迷。
“陛下~”
尖细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着实让万历皇帝吓了一跳。
“陛下,内阁新票拟的一份奏疏,亟待圣裁。”
听出这声音是张诚,万历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桌上收拾一番才说道。
“进来吧。”
张诚躬身进入大殿,一见地上的奏疏心下当即一沉,身子压得更低了,径直将奏疏送到了御案之上。
“又是些”
万历皇帝烦躁之意又升了起来,翻开那奏疏刚想要说话,却戛然而止。
他紧紧皱起眉头,将那份奏疏缓缓摊开来,看得越来越仔细。
没过多久,皇帝脸上露出快意的表情,发出大笑说道。
“真不愧是元辅先生!便是要这样做!有元辅之魄力,瘟疫之事何愁不解?”
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当即取来朱笔,在上头写上一排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