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皇帝陛下之仁德,我医馆开展了以下工作”
各类言语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王锡爵摇摇头无奈笑道:“算不得什么,平日里朝臣们疏奏,便不都是以‘伏惟圣上’打头么?这张士元为讨好陛下,自然是无所不用及其。”
但他还是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张江陵便由着他幼子胡闹?”
“元驭觉得算不了什么,那这些呢?”
紧接着王世贞将京师发生的一干事情,特别是张允修的所作所为,都一股脑地全部告诉了对方。
从撺掇皇帝看话本,到抢空全京师的大蒜研制神药,再到哄骗皇帝出宫,最后讲到他勇闯太医院,将大明朝医学最高机构彻底一锅端。
王世贞说得咬牙切齿,王锡爵听得也是冷汗直冒,他与外界有所接触,可京师的消息没有刻意了解,还是很难知道细节。
这回听到描述,王锡爵脑海中顿时蹦出一个画面。
那是万历五年夺情事件之中,王锡爵上门“请求”张居正为那些言官御史,向皇帝求情。
不想张居正竟抽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说道。
“元驭兄觉我张居正乃奸臣,那便将此头拿去!拿去便好!尔拿去啊!”
那恐怖之场景,现在还时常令王锡爵午夜惊醒。
现在又听张允修的事迹,王锡爵更加是头皮发麻,他呼出一口气说道。
“不想这张士元,竟然比他那老爹还要癫狂?”
王世贞叹了一口气说道:“元驭兄还不知京城瘟疫之事吧?”
“大头瘟于北直隶各地蔓延,我见朝堂已然发布各项政令,想来与从前也一般无二?”
王锡爵自然是熟悉朝政的,自古以来对付瘟疫便是那些东西,换汤不换药罢了,又有什么稀奇的?
过上几个月,等到风头过去了,这瘟疫便就算解决了。
“元驭兄有所不知。”
王世贞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京师封城,调动五城兵马司四处戒严,甚至动用京营迁徙流民。
“那张士元大闹京师,竟叫京师内所有大夫拜他为师,传授什么医术.自古从未见过如此治理瘟疫之理?”
“那张江陵竟丝毫不阻止?“王锡爵紧紧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理解的样子。
在他的眼里,这张居正虽是独断专行,可总归还有些理智,没有放任这种荒唐事情的道理。
“非但没有阻止.”王世贞哀叹着,又将朝堂上的事情一一说明。
王锡爵这下子,终于是维系不住他那怡然自得的样子了。
“荒唐至极!”他拍案而起怒然说道。“此子蒙蔽圣上,致使祸乱朝纲,乱象丛生,必然成我大明朝之祸端!”
王世贞痛心疾首地说道:“而今那张江陵病重,这张士元博取了圣上之信任,恐再现嘉靖朝严嵩父子旧事啊!”
嘉靖时期,严嵩虽贵为内阁首辅,然而年纪老迈,处处政令都会由严世蕃出谋划策。
久而久之,这内阁诸事竟然成了严世蕃来处理,故而有了一个“小阁老”的别称。
王世贞所担心的便是如此,从前张居正一手遮天,依靠着先帝托孤,以及李太后、冯保的支持,朝堂上下几乎没有能够与之抗衡了。
如今,那张居正终于是“病入膏肓”,可又冒出来个张士元。
这个张士元比之张居正可要荒唐太多了,若是让他把持了朝政,无疑是王世贞这类人所不能够接受的!
可王锡爵还是皱眉说道。
“张江陵久未上朝,是否乃是故弄玄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