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的一群人,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意。
殷正茂还未走出几步,忽地停下了脚步,凝神看向不远处奔来的一群人。
一名校尉急匆匆跑来,对着他拱手禀报,神色间满是焦急
“部堂大人,前方来了一群乡民,个个手持农具,气势汹汹而来,瞧这架势.恐怕来者不善.”
殷正茂闻言,目光如炬,朝着那一群穿着破烂的乡民望去。
只见他们高举锄头、铁镐之类的农具,裹挟着怒意,不消片刻,便冲到了近前。
“部堂大人,咱们还是”校尉脸上有一些担忧。
自古以来,乡民以家族为纽带,大都是民风彪悍。
特别是这南直隶,乡与乡之间为了争夺水源、山地,大打出手的屡见不鲜。
官府处理此类事端,往往要仰仗本地乡绅从中斡旋调解,很少会主动起什么冲突。
毕竟,一旦处理不善,治下出现“民变”,本地官员也是难辞其咎,仕途也会受到牵连。
“不必惊慌。”殷正茂伸手将校尉们拦到一边,主动迎了上去。
他身姿挺拔不怒自威,站在道路中央,令原本气势汹汹的乡民,顿时心里头都有些犯怵。
这个时候,一名白须老者走了出来,还带着怒气说道。
“这是哪位大人?可是为了那田赋征收而来?华亭县县尊早答应咱们,这华亭县之田赋仍旧以实物征收,今日大人兴师动众而来,所为何意?”
明朝民间乡族气息浓厚,且每村每乡自有乡老管理,加上严格的户籍管控制度,对于外来人极为敏感。
还不等殷正茂说话,那华亭县县令方鼎铉便立即跑了上来,拦在乡民面前,竖起眉毛说道。
“尔等实在是胆大包天,敢在南京吏部尚书殷养实大人面前造次,还不快速速跪下!”
可那乡老似乎不太领情,听闻此言怒气更甚,盯着殷正茂说道。
“尔便是那殷养实?尔身为朝堂命官,为何替朝堂奸臣卖命?”
“徐有田你大胆!不可胡言!”方鼎铉话语似乎都有些颤抖,指着对方怒骂。
可那乡老丝毫不惧怕,大声说道。
“小老儿七十有六,这条贱命就算是送去了又如何?小老儿便是要问问部堂大人,朝廷为什么要推行劳什子一条鞭法,为什么要清丈什么田亩?”
殷正茂紧紧盯着对方说道:“朝廷推行新政,自然是为了令小民有所生计!”
“什么狗屁生计!都是为他张居正谋利!都是官老爷趋炎附势罢了!”
“徐老爷给咱们一条活路,他张居正却是要逼着咱们去死!”
“徐有田!”方鼎铉似乎急得直跳脚。“来人快将此人抓起来,此人胆大包天!竟敢诽谤朝廷命官!”
“县尊大人便将我抓了去!小老儿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将这肺腑之言公之于众!为天下百姓讨一个说法!”
那徐有田仰起头来,一副岿然不惧的模样。
“讨个说法!”
紧接着他的话语,身后一干乡民也举起锄头挥舞,场面甚是吓人。
可殷正茂出身军伍,自然不会被吓到,可还是深深地皱起眉头。
忘记定时了,抱歉。
下一章八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