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修这等武官是很少发言的,虽心里早有准备,可不少武官看向张允修的眼神,都有些羡艳。
本来想要“摸鱼”的张允修被皇帝抓了个正着,倒也不太慌张,他出列拱手说道。
“臣遵旨。”
说完,他便抬眼看了看那礼部尚书徐学谟,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臀部的位置。
后面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顿时脸变得涨红,徐学谟怒然说道。
“张士元!你看老夫做甚!”
张允修一脸讶异地说道:“徐尚书何出此言,下官又没有龙阳之好,如何会盯着尚书大人看呢?
徐尚书急着让凌尚书入狱,这会儿又攀咬于我,可是心虚了?”
“噗噗~”
此言一出,朝会上当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看向徐学谟。
后者脸上已然憋得通红,简简单单一个照面,他已然被激怒了。
这都要拜那“廷杖”和“痔疮膏”所赐,后者更加是徐尚书心中难以磨灭的疤痕。
可他终究乃是礼部尚书,还是有些养气功夫,几个呼吸立马调整过来,说道。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尔到底有诡辩,快快说来。”
“那我便说予尔等听。”
张允修脸上露出冷笑说道。
“敢问徐尚书、杨御史,凌尚书可被确定了勾结白莲教匪的罪名?”
那杨四知抢先回答说道:“押入大牢,一番审问之后,便可知道。”
“那便奇怪了。”
张允修一副十分悲哀的表情。
“凌尚书乃是当朝尚书,还未曾定罪,如何能够押入大牢?二位大人何以用罪犯之刑,对付朝堂公卿呢?
徐尚书口口声声让陛下关押凌尚书,可是叫天下士人觉得陛下苛待朝堂官员?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寒心?”
让天下士子寒心?
坐在御座上的万历皇帝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得朝前倾,心中一阵感慨。
真不愧是张士元,这口才比他老爹不相伯仲。
非要比喻的话,张居正乃是修炼多年的一代宗师,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已至臻化境,然而套路大家都熟悉,有时候能够摸对路子。
可这张允修就是妥妥的王八拳,可偏偏他还是王八拳宗师,一顿乱打下来,这些日常循规蹈矩的大臣如何能够招架得住。
一时间,皇帝不免有些得意,自己将张允修拉到朝堂上来。
这小子,果然乃是朕的狄公啊!
可那徐学谟却是另外的反应,他身子停滞了一下,脑袋回荡着“让天下士子寒心”这句话。
这都是我的词啊!
他在心中呐喊。
一时间,臀部的伤口竟然又隐隐作痛起来。
徐学谟手指有些颤抖地指着张允修说道。
“不押入大牢审问,如何能够定罪?”
张允修反问说道:“不定罪如何能够押入大牢?”
这一来一回之间,竟然给徐学谟脑袋问宕机了。
眼见着徐学谟落了下风,站在前列的内阁次辅张四维终于是站不住了。
他看了一眼徐学谟,知道上次廷杖之后,对方这性情已然变得越发急躁。
可张四维还记着后手。
他出列朝着皇帝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凌云翼应当押入监牢,至于定罪与否口说无凭,臣请宣原太医院御医王应员,上朝作证!”
万历皇帝突然愣住了,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王应员与白莲教匪一案有什么关系?”
张四维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王应员乃张同知手下仁民医馆之御医,其在医馆任职之时发现。
医馆内与白莲教有所勾结,便有凌云翼在其中暗通款曲!”
张允修猛地看向张四维,眼睛眯起来。
好家伙,自己想来狠的,这些人比自己更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