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汉子兴奋地叫道。
“春宫图!那是春宫图!诶呀!画得真像是个娘们!”
“给我瞧瞧!”
“给我瞧瞧!”
一时间,营房里头犹如炸开锅了一般,汉子们如饥似渴的模样,将那份春宫图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头。
饱暖思淫欲,从前一路流亡到京城,只为讨上一口吃食,自然是没有时间去想什么男女之事。
可在军营里头安定下来后,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壮便越发觉得寂寞了。
然而安平营军纪严明,即便是有妻子在京城中的,也同样无法见面叙旧。
更不要说那些还未婚配的,根本没有银子去狎妓和娶妻。
这一张春宫图出现,便犹如沙漠中的清泉一般,怎么能够不令人激动。
那张四书老脸一红,连忙辩解着说道。
“这非是老夫藏私,老夫岂是那种会藏春宫图之人,实在是有辱斯文!”
张四书没有功名,却也是自诩读书人的,读书人讲究一个洁身自好,即便是真有需求,可也不会摆在台面上来说。
营房里头,几十名汉子围着那一幅小小的春宫图,个个都是伸长了脑袋,唯恐少看了一点,将图上的女子和各类动作,看了又看,眼睛彻底脱不开了。
“咳咳咳——”
张四书一阵咳嗽之声,他不免提醒说道。
“你们这些憨货,不就是个春宫图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汉子们却连哈喇子都流下来了,那张夯子说道。
“乡老你年老,自然是不急,俺们可还没碰过婆娘嘞!”
这时候,便有人发出感慨说道。
“这婆娘可比咱们村的翠招人稀罕。”
便有人嗤之以鼻,为心中仙子辩护。
“捏这个没见识的,翠能比么?我看这女子得是宫里头的娘娘,得是天上的仙子!”
一听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张四书顿时瞪大了眼睛呵斥说道。
“不可胡说!”
这会儿,汉子们顿时没了什么脾气,那张夯子面露讨好之色,上前腆着脸对张四书笑着说道。
“乡老~四叔~往日里俺可没见你有这好东西,快行行好,告诉俺们从哪里弄来的?”
张四书端着架子,坐在床边,没好气地说道。
“便是个春宫图,就将你们的骨头打软了?”
张夯子搓搓手,笑着说道。
“俺们都是村野人家,哪里见得过这等精美的春宫图?”
村子里头,连个像模像样的教书先生都没有,更遑论什么“春宫图”这种消遣之物了。
若是平常的春宫图,便还是好的,可这幅春宫图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比起一些话本小说里头的插图,还要精美上千倍万倍。
如何不会让这些汉子们激动?
张四书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对方说道。
“无非是个春宫图罢了,今后你们好好干,讨个婆娘也不是不可达。”
张夯子眼睛都亮了,他急切询问说道。
“乡老!捏有门路对不对!快告诉俺们,能讨到婆娘,让俺干啥都成!”
张四书嘴角扯出一个笑,连连摇头无奈地说道。
“适才劝你们,要去西山,你们却不听老汉的,如今反倒问起我婆娘去哪里娶?”
“乡老捏是说?”张夯子瞪大了眼睛说道。“去到西山能娶到婆娘?”
张四书看傻子一般的看向对方,吐出两片南瓜子皮。
“捏们便看着吧,从前仁民医馆成立的时候,多少京中的大夫叫苦不迭,哭爹喊娘?
可后来如何了?
如今,京城还有北直隶这块,只要是能沾上点仁民医馆的名头,哪个大夫不是大赚银子?”
他苦口婆心地劝慰说道。
“捏们就会听人瞎编,可嘴里叨叨有个屁用,捏们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去做滴。
老有人说医馆里头会挖人心肺,乃是害人的勾当。
可京里的贵人们,还有京城里头的百姓,哪个不还是对仁民医馆趋之若鹜?”
张四书眼见着那些汉子,对着一幅春宫图像是丢了魂一般。
他立马是上前两步,一把夺过了那幅春宫图。
“刺啦”一声,这春宫图便被张四书撕得粉碎。
适才,还在专心致志看着的张狗子,顿时不乐意了,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老婆被撕了一般。
“乡老!捏这般做甚!”
可张四书一脚就踹了过去,给这张狗子结结实实踹了个狗吃屎。
随后他扭头看向这几十名汉子说道。
“捏们就会看这春宫图,看着还能将婆娘看出来?
实话与捏们说,这幅春宫图便是老汉我从张同知那头领到的。
他便与咱们说了,去了西山之后,不单单是有衣穿有饭吃,还有‘相声’听,这春宫图要多少有多少,干得好的,娶个婆娘也不成问题。
张同知那是一般人么?那可是犹如神仙下凡一般的人物,他想要办到的事情,如何会办不到?
他还说了,若是捏们没拿到这些好处,他便将老爹的脑袋拧下来送给俺们!那张同知的爹爹可是朝廷上的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番话下来,营房里头的汉子们脸上表情开始有了变化,许多人眼睛顿时变得炽热起来。
京城,英国公府。
回到府上大堂,张溶抬眼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三个少年郎。
身材最高的乃是张允修,这小子吊儿郎当,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一见到他这样,张溶便十分来气,这小子似乎吃准了自己根本不敢修理他!
可偏偏,他张溶还真没办法修理对方。
锦衣卫指挥同知乃是从三品的武官,以张溶的级别自然是压对方一头。
锦衣卫指挥同知不同于其他武官,乃是天子亲军,品级上未体现,可却是见官大三级。
即便是张溶以英国公的身份,也不敢随意责罚对方,那不是在打皇帝的脸么?
更不要说,这小子手里头那攥着五万两银子,时时刻刻都拿这玩意儿威胁自己。
可处理不了张允修,还处理不了另外两个臭小子么?
他朝着朱应槐和张元昊二人说道。
“跪下!”
朱应槐与张元昊打了一个寒颤,后者颤颤巍巍地看向张允修,似乎是在求救一般。
张允修皱起眉头教训说道:“为师如何教导你们的?逆子的第一守则是什么?”
听闻此言,朱应槐和张元昊二人当即昂起了脑袋,二人双手紧紧贴着双股两侧,齐声喊道。
“不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