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范永斗眼神中露出狠辣。
“若不是大敌当前,这群腌臜货色,我定然叫其倾家荡产!”
三日后。
范永斗端坐在书房内,他右手狠狠将手中茶盏砸下。
“哐当”地一声。
陶瓷茶盏在书房中间的地面上四散炸开,引得聚集在书房内的商贾们到处躲闪。
“到底是谁!!!”
范永斗犹如一只炸毛的公鸡一般,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让尔等将账目呈上来,个个都藏着掖着,让尔等齐心协力,个个嘴上喊得漂亮,背地里却耍些小手段。”
“好啊~好啊~我这个商会会长还是太过于仁慈了!”
“此番计谋非是为我一人所作,乃是为了大家伙儿的生计!”
“我等若不齐心协力,那张士元便会卷土重来,将我等吃干抹净!”
“那张子维与徐叔明前车之鉴尤且在眼前!”
“都忘啦?!!”
在书房里头,这范永斗一番愤然输出,竟然将一干在外搅动风云的商贾,训得像是孙子一般。
由不得他不动怒,自三日前,晋商会馆便针对内部的大行清检之事。
要求会馆内所有商贾,都将名下账目呈上会馆,经会馆核查。
此举几乎从来都没有过先例。
可一方面,范永斗三人阐明了其中利害关系。
另外一方面,又是因为这范、王、李等几人,乃是晋商内数一数二的大商贾。
底下商贾们都仰仗他们鼻息,自然没有人敢抵抗。
账目一提上来,当即发现了诸多端倪。
囤积藕煤过程中,确实有不少商贾起了小心思,偷偷于低价时候收购藕煤,再从高价卖出。
低买高卖,自古便是商贾赚钱的手段。
眼见这么大一块肥肉,你让商贾们不起心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上回数目并不是很大,尚且可以补救。
可今日.
王登库坐在第三把交椅,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商贾们说道。
“前次咱们已然将道理说明了,大家伙儿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便念在初犯,都不予以惩戒。
可这次却全然不同了。”
王登库脸上也渐渐阴沉下来,他一拍书案说道。
“短短三日时间,这藕煤价目已然自八十文,降低至六十文,如此大的波动,还请各位好好解释一下!”
若说一点点波动倒也罢了,可这整整二十文的波动,放宽到整个京城,那便是大几万两银子的波动,怎么能够不令人肉疼?
一夜之间失去几万两银子,饶是有万贯家财,也不免眼红啊!
就算是眼前乃是亲兄弟,怕不也会是将脑浆子打出来,更不要说这群商贾了。
“无需多言!”
范永斗背着手说道。
“内鬼便出在这书房之中!京城上下藕煤,几乎都被咱们给吃下了,这藕煤价格波动至此,必然是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偷偷抛售藕煤。
若是干了,便堂堂正正的站出来,为大家伙儿补上缺漏,此事倒还有回转余地。
若被我等揪出来.”
他眼神中露出狠戾,咬着牙齿说道。
“就休怪我范永斗不顾往日情面!”
将这一番话说出来,范永斗显然已经彻底对眼前这些人失去了信任。
一时间,商贾们人人自危,各个相互仇视的模样,想要将“害群之马”给揪出来。
这时候,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反驳。
一名稍微年轻些的商贾,颇为不服气地说道。
“范掌柜这话毫无道理,我等才多少银子,能够囤积的藕煤也不过十几万斤的样子。
若说能让藕煤市价骤降,非得囤积几十上百万斤不可。
纵观在场诸位掌柜,能有此资财雄厚的,无非只有”
这年轻商贾意有所指的样子。
顿时,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上手位置的三人。
确实是如此,如此大量的波动,岂是能够他们这群小喽啰能干出来的?
恐怕这上头的三个人,也是不干净!
场内瞬间陷入到寂静之中。
随后,明白了对方意有所指,范永斗当即大声呵斥说道:“放肆!谢东柏你家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这谢东柏破罐子破摔,他昂起脑袋说道。
“范掌柜,咱们是念着你资历老,能够为咱们晋商牟取利益,带着咱们赚银子才听你的,可如今呢?
本来说得好好的,大家一起收购藕煤,将那张士元给拖垮。
现在张士元还没垮,咱们自己便内斗了!
我等小商贾或许不太干净,你们这些大头的,屁股却干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