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与王士骐二人,共同前来京城求学,平日里自当是相伴。
听闻此言,王衡有些冷俊不禁,皱起眉头说道:“冏伯兄先前不是说张士元乃是虚张声势?此乃阴谋诡计?”
“此一时彼一时。”王士骐摇头晃脑的模样说道。“我近日听闻,那顺天府有西山百姓鸣冤”
他将《京畿日报》上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仔细听完缘由,这王衡不免摇头提醒说道:“京畿日报向来就是捕风捉影,几近攻讦之能事。
从《京畿日报》传出来的消息,我皆是不太相信的。”
他心里很清楚,这《京畿日报》背后乃是晋商,一开始就想着要与《万历新报》分庭抗礼。
作为清流们的喉舌,《京畿日报》就承袭了官场那套,颇像是朝廷言官清流“风闻奏事”“牵强附会”的味道。
可王士骐却是说道:“这《京畿日报》乃是张士元的死对头,焉能有错?”
王衡摇摇头:“无非是夸大其词,他言张士元一手遮天,将证据全然泯灭,那此事还有什么讨论的意义?
毫无证据,空口白牙,怎么说都是对的。
与其信那《京畿日报》,我倒不如信《万历新报》,虽说有些偏向,可总体还算是有理有据,明辨是非!”
虽说老爹乃是王锡爵,早已经给他预设了立场,可王衡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见地。
他眯起眼睛,提醒着同伴说道。
“故而,依我来看,此事更有一丝谋划之意味!”
“谋划?”
王士骐吓了一跳,他想到先前一些不好的回忆。
西山拍卖会上,自己不就是入了张士元那小子的圈套么?
一想到此事,他就惊出一身冷汗,越来越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说起来,此事似确是太过巧合。”他咬着牙说道,“张士元此人老谋深算,实在是可恶至极。”
见对方满脸怒意,王衡则是叹了一口气:“冏伯兄何必执着于此呢?比起跟张士元争勇斗狠,倒不如潜心读书,他日高中皇榜,还愁对付不了张士元么?”
“高中状元?”王士骐面色古怪地说道,“徐学谟可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张四维乃是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二人如今下场如何?”
王衡有些尴尬,张允修的战绩实在是有些太过辉煌了。
“那我等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我观之,张士元之新学倒是有些门道,冏伯兄可与我一同研习,今后定然能够对付于他。”
“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王士骐摆摆手说道。
“不与你说了,我先前让管家去灯市口买琉璃,要快些寻人去阻止,不然又要着了张士元的道!”
说罢他便扭头匆匆离去。
“嗳——”
王衡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低头看起书来。
可仅仅过了一柱香时间,那王士骐匆匆而去,便匆匆而去回,身边还带着一名浑身腌臜的小厮。
“冏伯兄不是去寻管家?”王衡闻到一股子臭味,捂住了鼻子,疑惑说道。“此又是何人?”
“管家我让他去收琉璃了,有多少收多少。”
“啊?”
“此事又有转机,险些给张士元混淆视听了,这小子就是故意让大家伙怀疑,随后偷偷收购琉璃,赚钱差价!”
王士骐嘿嘿一笑。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张士元之阴谋诡计,还是为我所破。”
说罢他看向身边那名小厮说道。
“且将尔在西山见闻,都与先生说来。”
“是。”
那小厮一身狼狈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炸了!西山琉璃厂整个都炸了!好大一个窟窿,小人亲眼所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