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终於挨到了县衙门口,瞧见那正在县衙口焦惶等待的县令。
县令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两鬢斑白,瑟瑟缩缩躲在大门內,瞧见苏苏二人的身影后赶忙躬身连道:
“可是誉王派来的好汉?!”
苏苏微微頷首,指尖捏著的剑却分毫没有放鬆。
“好!好!可算是来了…”县令长长出了口气,接著佝僂著腰,带著二人朝內去走:“终於!终於来了!”
“今日那五瘟门中好似有个方士不知被哪路高人斩杀。这县衙中坐镇的方士前去查看,恰巧没在云河衙,我便才放出消息…”
“二位来得刚好,来得刚好…若是再迟一点,等那方士回来,便来不及了…”
苏苏与大牛二人对视一眼,跟在县令身后,穿过弄堂,最终走到县衙深处的大堂內。
也这才看到了那大堂中央摆放著的八具五瘟鬼神像,排列得分外整齐,周遭插著满满当当的猩红色长香。
其中,最中央那五瘟鬼神像赫然已呈浓郁的纯黑色…瞧上去分外可怖。
苏苏二人心头一惊。
这瘟鬼已快大成了。
若是等这瘟鬼大成,彼时遭殃的可不光是云河县一县居民,而是整个昆州!
“就是这些神像了…”县令哆嗦著道:“只要將它们砸碎,瘟鬼之祸便能消解!”
“可惜本官只是个寻常凡人,饶是这神像,本官都无力砸碎…”
“二位,请吧!”
苏苏犹豫了下,並没有立刻上前。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一路过来,好似太轻鬆了些…
一旁的大牛却管不了那么多。
早些弟弟亲眼死在面前,已然让他胸中鬱结了浓郁的杀气无处释放,如今一瞧这尊尊神像,当即大喝一声:
“俺来!”
“狗日的瘟鬼!狗日的五瘟门,老子日李们亲娘!”
大砍刀上裹挟著厚厚煞气,
“哐当”一声朝那些个神像劈砍去。
可眼睁睁的,苏苏发现他的动作好似僵了下去。
他像是在盯著神像,双眼瞪大,眼睛里满是血丝,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手里的砍刀举在半空,却迟迟劈不下去。
“这…怎么了?”县令肉眼凡胎,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苏却看得清楚。
这是降头术!
五瘟门方士独有的把式!
偌大昆州江湖草莽中,能破得了降头术的高人怕不超过双手之数!
再朝前看,只见大牛继续大声喝骂:“蛋子的五瘟鬼,老子劈死你个狗日的!”
然则手里砍刀却调转了个方向,劈向的,是自己个儿的脖颈!
“刺啦”一声,竟是將自己脑袋剁了下来!
那脑壳在地上打著滚儿,兀自转了好几个圈儿。
刚好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愣愣盯著苏苏同县令二人…
“娘嘞!!”
县令被这一幕嚇得浑身发颤,两脚一软,倒在地上,像个濒死的鸡鸭…
“…”
甚至就连苏苏也毛骨悚然起来。
她之前也处理过不少妖鬼事件,但像这次这么邪门的,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间失了方寸,只得握著长剑,又从怀中取出个香囊,倒出半粒灰豆子塞进口中。
这是苏苏专程买来的,唤作“破妄豆”,能破除幻象,窥见本真,刚刚好可以避免如大牛般被不知不觉施了降头的情况。
豆子入肚,瞬间眼前场景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