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你老母的盲辉,知不知道这里是和联胜的地盘?”
“扑街啦,问你要包烟敢嘰嘰歪歪,仲敢抢我的钱?我看你是不知死!!”
声音有些耳熟,何耀宗放眼望去,发现刚食完宵夜的细伟,正带著几个马仔对一个枯瘦的男子拳打脚踢。
这男子被放倒在地,儘管细伟等人的拳脚如同疾风暴雨般落在他的脊背上,却依旧死死护住怀里的烟箱。
只不过细伟等人打得確实卖力,男子吃痛,忍不住大声告饶。
“细伟哥,细伟哥!
我……我来这里散烟,是经过吉米哥允许的!
你们不给我钱,回……回去火爆他们饶不了我……”
“仲敢拿吉米哥压我?我打残你个扑街!”
细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相反,在盲辉乞饶之后,他的落下的拳脚显得更加卖力。
何耀宗不禁蹙眉。
从被打男子结结巴巴的声音中,他大致清楚这个被细伟他们称作『盲辉』的男子是谁了(盲辉,出自《机动部队——绝路》)。
这是一个寄生在港岛最底层的飞仔。
一个无依无靠,社团古惑仔,巡街差佬,甚至街坊邻居都可以欺凌的可怜虫。
在社会上不为人知的另一位,由古惑仔的主宰的地盘,总会对弱者释放最淋漓尽致的恶意。
很不幸,盲辉就是这样一个弱者。
老实,怯懦,內向,是这个略显佝僂年轻人的標籤,在这个昏暗的录像厅,这些標籤仿佛成为了他与生俱来的原罪。
隨著细伟的卖力输出,躺倒在地的盲辉已经开始进入半昏迷状態。
但录像厅所有人只是津津有味的注视著这边,谁都知道,即便盲辉被打死在这里,也不过今晚在港岛的某个码头附近,多了一具沉海的尸体罢了。
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包括平时胁迫盲辉做污点证人的差佬。
“细伟哥,电影该开场啦。”
正当细伟举起一条板凳,准备往盲辉的背部砸去的时候,何耀宗伸手挡住了他的胳膊。
细伟稍显错愕,但看到来人是何耀宗之后,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板凳。
“阿耀,你认识这个扑街?”
“不认识,但为了一包烟钱,打死人不值当。”
何耀宗瞥了眼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盲辉,隨后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十蚊的现钞,递到了细伟跟前。
“这包烟就当是我请了,怎么样细伟哥?”
细伟訕笑一声,隨后丟掉了手中的椅子。
他拍了拍手,將何耀宗递来的五十蚊挡了回去。
“阿耀,我细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既然你肯替盲辉这扑街讲话,那今天算他走运,我不和他计较了。”
“那就多谢细伟哥赏脸了。”
细伟摆了摆手,懒得再去看地上的盲辉一眼。
隨后岔开话题。
“对了阿耀,今晚放送的碟片,是吉米哥从台岛那边淘过来,个顶个都是打真军的节目。
今晚要是看得火起,我请你去钵兰街好好爽一爽啊!”
“不用了细伟哥,我有些话,想和躺在地上的这个人说。”
何耀宗抱歉地笑了笑,指著地上的盲辉说道。
细伟点了点头。
隨后伸脚踢了踢地上的盲辉。
“盲辉,我兄弟在和你说话,你耳聋吗?”
已经被打得几近昏厥的盲辉闻言,抱著烟箱挣扎著从地上爬了起来。
恐惧不敢让他抬头,但他还是用若不可闻的声音朝著何耀宗道了声谢。
何耀宗没有多言,拍拍盲辉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往录像厅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