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清早一睁眼,家里空荡荡的,害我急了半天。
堂堂,不哭。再有人欺负你,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出气!”
“哥哥。”
王玉堂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就不鬆手了。
见自己儿子像是终於找到了依靠,谢培英眼中愈发明亮,拉著他道:“早上你叔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敢叫你,一个人上工去了。
我和堂堂吃过早饭,本来想去割猪草,可想到昨晚上下了场春雨,你好像又吃不惯家中的饮食,就到荒岗上给你找地皮菜去了。
你看,俺俩一上午找了半篮子,晌午婶儿给你煮汤喝,可顶饱了。”
王世钧瞅了一眼,发现竹篮里好多像是木耳的东西,却比木耳薄上许多,而且更加鲜亮。满满的,装了有大半竹篮。
他咧了下嘴,神情苦涩,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便连忙搀扶著她,往家走去。
可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人还没到跟前儿,一道尖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带著几分不悦道:“王世钧?
还真是你!
王世钧,你怎么不去上工?”
听到声响,谢培英和王玉堂连忙止住脚步,满脸紧张的回过身去。
一位年纪大概二十出头的女人急匆匆撵了上来。
她个子不高,身材却很好,窈窕的身段套在一身军绿色的衣裳里,行走之间,带著成熟女子的嫵媚。
偏偏一张脸长得有些青涩,鹅蛋脸,大眼睛,容貌十分精致。尤其是一双麻辫,垂在秀頎的脖颈后面,映著远处的山水,仿佛一副七八十年代的海报。
可她的眼角和眉梢带著些许风韵,尤其是胸口,比一般的女同志饱满许多,撑得衣服的扣子都有些紧绷。
以一位医生的眼光来看,明显是一位哺乳期的妇女……
王世钧心下诧异,连忙收回视线,疑惑道:“同志,你找我?”
“你是不是叫王世钧?我不找你找谁!”
那位女同志有些生气,抱著肩膀瞥了他一眼才道:“亏你还是下乡的知青,开春第一天就旷工,对得起自己知青的名號吗?
有墒不等时,时到不等墒。
昨儿个好容易下了一场春雨,正是栽红薯秧的好时节,队里本就人手不够,想著可算来了一个壮劳力,能够帮著大傢伙儿赶赶进度。可你倒好,上来就旷工!”
见她气呼呼的,脸蛋儿涨得通红,王世钧意识到她可能是生產队的干部,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同志,对不起。
昨晚上我闹了肚子,半宿没睡,今早起来晚了,不是有意不去的。
你別生气,下午我按时赶过去就是。”
“又是这样!”
哪知道,他不解释还好,话一出口,那位女同志立刻就炸毛了。眼圈儿一红,泪珠子差点滚落下来,恨声道:“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
不是头疼就是拉肚子,就你们这些外地来的知青娇贵!
那几个三天两头不去上工,队长因为这个,都批评我好几回了。没想到又来了你,还是一个样。你们这些知青,可真气人!”
说著,便抹著眼泪,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世钧抓了抓腮帮子,一脸茫然。
直到这会儿,谢婶儿才敢说话,慌张道:“世钧,她是咱们生產大队的妇女主任,叫郭明月,人可厉害了!
这才头一天,她咋就恼上你了……
这可咋弄,这可咋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