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同为知青的余华都是这样想的,冷冷的站在那里,眉头紧皱。
砰!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脸色平静的王世钧突然暴起,一脚踹在王志国的小腹处,巨大的衝击力蹬得他一屁股蹲在新翻出来的烂泥地上。
泥水子立刻就洇透了他的裤,湿漉漉、冰凉凉的触感立刻就让他屁股蛋子一紧。
继而,一张脸腾的就红了,怒骂道:“臥槽泥马!你敢打我?”
他挣扎著就要爬起来。
“道歉。”
可他刚直起腰,一道冷冰冰的东西就摁在他的脖颈上,极端的锐利感激得他皮肤生疼,低头一看,竟然是那把明晃晃的镰刀!
王志国下面的话瞬间就憋了回去,眼珠子往下勾著,身子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动了。
眾人一瞅,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从王世钧问话,到他把镰刀架在王志国脖子上,甚至都不超过三秒钟时间。
尤为让人脑子转不过来弯的是,他一个无根浮萍一般,从外地来的知青,是怎么敢动刀子,把镰刀架在当地大队长小儿子的脖颈上的?
这个年月,生產队就是老百姓的天,吃得喝的,全靠那些个工分,別说大队长了,连稍微有点权利的小组长,寻常社员都得巴结著过!
这王世钧是疯了吗?
“你小子,干啥呢!”
老队长王长林尤为激动,恁大年纪,撂著蹶子就跑了过来,急得直拍磕膝盖,趴在一旁劝道:“世钧,你这是弄啥呢?
快给我把镰刀放下,你这是犯错误!
我的乖乖!
你小子又有学问,又懂医术,有著大好的前途,可別犯浑,跟这样的鱉孙儿使性子干啥?
快放开他!”
说话间,郭明月、张长友、以及记分员高照阳都围了上来,一个个嚇得变顏变色。
尤其是郭明月,她瞪著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王世钧,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能够坦然面对冷嘲热讽,甚至当眾被自己批评的宽厚小伙,怎么因为別人骂了两个不太相干的人几句,就像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冷峻得让人害怕……
“我说了,让他道歉。”
王世钧手臂跟铸铁一般,任凭王长林怎么掰都纹丝不动,锋利的刀锋贴在王志国脖颈上,已经划出血丝了,“让他给谢婶儿和小玉堂道歉!
你这样的狗东西不是喜欢欺凌弱小吗?
今天老子也让你尝尝被人逼迫的滋味。我数到三,再不道歉,脑袋给你割下来!”
王长林真被他眼睛中的凶狠给嚇到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年轻人眼眸中会有如此可怕的凶戾,当即,便再也不敢夺他手中的镰刀了,忙一个劲儿的劝王志国。
“对不起,对不起!”
王志国感受著脖颈上针扎般的疼痛,脸色早就嚇白了,赶紧战战兢兢道:“我不该骂谢培英是瞎子,也不该骂王玉堂是傻子!”
见他服软,王世钧乾脆的把镰刀收了起来,依旧不咸不淡道:“哦,看来你自己也知道欺负残疾人不对嘛!
咱们小王庄可是一个集体,是有规矩的地方。谁能上工谁不能上工,哪里轮得到你一个普通社员咋咋呼呼?
记分员,你来说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