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
几个姑娘愣了一下,齐齐看向许婉清。
“他確实是小王庄的。”
哪知道,许婉清见他指著自己,低下头去,忽然转身离开了。
“啊?他真是小王庄的呀?不对,婉清姐,你们俩认识?”
“呀,婉清姐,原来你们是熟人!他是和你一起从首都来的知青吗?我说怎么长得那么俊!”
“婉清姐,別走呀!你们老相识见面,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
……
几个女同志见许婉清一声不响的离去,连忙追了上去,嘴里嘰嘰喳喳的,还不停回头张望。
可见她离开,王世钧却长长鬆了口气。
说实话,当初他年少无知,被时代裹挟著干了一些错事,最为內疚的就是跟著那些人到大学教授许志文家里闹事。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清雅得跟一朵白似的许婉清。
只是,原本是青春萌动时期最为美好的一次初遇,却因为许志文心臟病发作猝然离世而蒙上一层阴霾。
事后,许志文出殯时,他一个人偷偷溜去过葬礼,想要祭奠一下,以表达自己內心的愧疚。
却被浑身縞素、满脸泪水的许婉清厉声骂了出去。
显然,她已经把他列为杀父仇人了……
即便他重生之后,以自己受难为代价试图改变许婉清的命运,还十分嘴硬的说今后再也互不相欠了,可每次面对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王世钧还是有点紧张。
直到那群姑娘钻进小树林,他才悵然若失的拎起鱼舀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拋诸脑后,专心致志的捅马蜂窝!
白蜡树下面。
青橘依旧踮著脚尖,遥望那道略显高大的身影,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可无论她如何逼问,许婉清都对那个人闭口不谈,只是抿著红唇,挥舞著镰刀,一味的砍树枝。
“呀,青橘姐,你快过来帮忙!这些就是老石头叔说的白蜡条吧?这种树枝编成箩筐可结实了,不但可以装粮食,说不定还可以拿到集市上卖钱呢!”
“可不是!青橘,你发啥呆呢?今年生產队来了那么多知青,需要不少农具,咱们才能被派一个如此清閒的活计——到山里头割荆条。你再偷懒,割不够白蜡条,咱们回去又要挨数落了。”
“嘁,被派一个轻鬆的活儿,不是因为咱们手巧吗?婉清姐自个儿就是知青,不一样跟著咱们进山了吗?哎哟,婉清姐,你疯了呀,小心砍到手!”
青橘扬起光洁的小下巴,一脸骄傲。然后就看到许婉清默不做声的,一直在砍树枝,便一把拽住她,往外指了指,贼兮兮道:“来来,先別干活了,看看你那个老相识在干啥!
哈哈,这人咋这么好玩儿……
你们说,他呆兮兮的趴在那棵树下面,不是要捅马蜂窝吧?”
几个女同志一听,立刻凑了上去。
许婉清抽著手,本来不想关注有关王世钧的任何事,可听到捅马蜂窝什么的,她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忽闪著大眼睛,和她们一起,躲在林子后面望了过去。
王世钧可不知道自己还被人偷偷关注著。
他摸到那颗硕大的马蜂窝下面,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午后的阳光非常温暖,连马蜂都懒洋洋的,不少都趴在蜂窝上,慵懒的抖动著翅膀。只有少部分凌空飞舞,围绕蜂房四下转著圈儿,空气中嗡嗡作响。
王世钧猫著腰,缓缓把鱼舀子提了起来。
树林里。
青橘见他真的要捅马蜂窝,嚇得大眼睛都瞪圆了,惊呼一声道:“呀,他咋恁大胆?真的要捅马蜂窝呀!
这可是荒郊野外,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