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连蜿蜒而去的河水都变得浓稠起来,深不见底。
与此同时,山林中的眼睛消失了……
王世钧心中一紧,忙抱著锄头站起,心臟不可遏制的砰砰跳起来。
他知道,那东西来了!
跟山中的野兽相比,夜晚的人类简直就是瞎子,根本不可能找出对方的踪跡。
他浑身的肌肉紧绷,控制住四下乱走的欲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拎著锄头,儘可能的保持安静。
四下都是旷野,黑漆漆的,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几只萤火虫在空气中起起伏伏,鬼火一般照亮著咫尺距离。
王世钧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却死死的攥著锄头把,不敢鬆懈分毫。
一阵微风吹过,脖颈上凉颼颼的,让他总也控制不住想要回头查看,看看那畜生是不是正躲在后面准备偷袭。
可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竖起耳朵,儘量避免让自己陷入疑神疑鬼的境地。
因为他一旦开始慌乱,心理防线便会崩塌,必定陷入无穷无尽的怀疑之中,给那畜生可乘之机!
他梗著脖子,瞪著眼睛,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继续以逸待劳。
比耐心是吧?
看谁耗得过谁!
直至夜风越来越冷,王世钧的身体都要被冻僵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来了!
这畜生果然还是超脱不了猫科动物的本性,想要从后面偷袭!
王世钧眼睛里满是血丝,十分確定这汗毛倒竖的危险预警绝对不是幻觉!
呜——
果然,在他试图转身的一剎那,伴隨著低吼,一道阴影以极快的速度扑来。
王世钧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可作为万灵之长,他也有著自己的凶性!
不都是一百多斤嘛,老子手里还有铁器,会怂你?
他拼尽全力侧过身,忍著肩头撕裂般的剧痛,硬是把手中的锄头砸了下去。
那豹利爪勾住他肩膀上的皮肉,作势欲咬,可看到一根黑黝黝的东西砸向自己的脑袋,还是让它陷入了短暂的犹豫。
就是生死之际的一瞬间,锄头也已经砸中了它的脊背,带出一缕黑色的液体来。
嗷——
惊怒的吼叫声中,它奋力向后逃去,利爪同时也带出一片血肉。
空气中的腥味儿立刻浓重起来。
王世钧拎著锄头,右臂不可遏制的颤抖著。余光瞥视一眼,肩头上已经模糊一片,血肉和撕碎的衣服搅合在一起,看起来乱七八糟。
湿漉漉的液体顺著衣袖缓缓而下,逐渐由温暖变得冰冷。
彻骨的剧痛渐渐消失。他知道,是肾上腺素髮挥作用了。
但这种极度危险中的兴奋並不会持续太久,他必须要在疲惫感將自己击垮之前把那东西弄死!
可豹受了伤,神色愈发狰狞,却十分狡猾的围著他转圈儿,並不轻易发动攻击。
似乎也明白自己的猎物已然受伤,溢出的鲜血必將一点点抽离他的力气,它只要保持足够的耐心,就跟狩猎梅鹿一样,不紧不慢的等待他的死亡就行。
王世钧虽然想即刻就弄死它,可他拖著受伤的躯体,也不可能追得上一头豹。
那么,余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看是自己的血先流干;还是它在药理的作用下,兴奋迷走神经,心律失常,循环衰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