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在林冲和阮氏兄弟的安排下,一艘扮作大宋商船模样的海船,泊在水军大营。
“我不在这段时间,务必严加防控,登州之地千万要抓在手中!”
“万一要是无法守住,也无需死扛到底。”
“你们要牢记: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临上船之际,赵权最后叮嘱了林冲、杨邦乂、阮小二等几人。
赵权此番带人从海路潜入辽国,人数並不多。
除了武松、杨再兴、岳飞、阮小七、王贵、张宪几人,就只有打扮成了隨商雇从的三十位军中好手。
上船离岸之后,岳飞还在慢慢咀嚼赵权刚才说的那句『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嘱咐。
越是琢磨,岳飞便越是觉得这句话太过精妙。
“此行登岸之地,临近幽州方向海岸,早前已经暗中派人买通了当地商岸小吏,会有人接应我等。”
阮小七作为此行的嚮导,在此之前,他就奉赵权之命,暗中走了一趟,打点並安排好了这次行程的落脚地点。
“兄长,我等此番进入辽地,若是遇到辽人盘剥劫掠,该如何自处?”
岳飞从小长在汤阴,地地道道的中原人,自然不清楚辽国內部的社会环境。
他对於辽人的理解,都是从一些书籍和瓦子里说书人口中得知的。
所以岳飞有些担心这次进入辽国,会遇到辽人的倾轧。
“不必担心!”
“我们这一次是扮作商人进入辽地。”
“辽人以畜牧、农耕、经贸为三大主体產业,如今辽国北境几乎全部沦陷,农耕也只剩下燕京和西京两地。
目前辽人能仰仗的主要经济来源,其实就是和边境宋人偷偷交易,所以我们这一次进入辽地,不会成为辽人迫害目標。”
赵权倒是不太在意岳飞担心的事,他更在意的,是能不能借这次机会,在辽国境內搞出些大动作出来。
现在正值1122年末尾,同样也到了金辽战爭的收尾阶段。
早一些晚一些来这里都不合適。
来得早,天祚帝还没有西逃,辽境內有天祚帝在,再怎么说也是有些凝聚力的;来得晚,燕京被金人攻破的话,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只有卡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入辽,才能將谋求的利益最大化。
现在这个关口,天祚帝逃到了西京,也就是大同所在,接著西京被金人大军围困,天祚帝又只能北逃,下落不明。
辽国之內正处於群龙无首的时间,按照歷史发展剧情,接下来就是辽人宰相李处温和林牙(辽官职,掌文翰,主兵事)耶律大石在燕京拥立耶律淳为新帝。
数日后,一条大型商船停靠在辽境內商岸处。
船上载满了各类精美瓷器,綾罗绸缎以及茶叶等商品。
“几位老爷见好,小的是这里的卸货主事。”
阮小二对著赵权点了点头,这个人就是接应人派过来帮忙卸货的,信得过。
等到一切货物打包上了骡车,一行人隨著车队,开始朝燕京方向赶去。
燕京即辽南京析津府,位於燕云十六州幽州境內,也就是后世的京城。
路上几天,赵权亲眼见识到了辽国境內的环境变化。
靠近海岸的城市还好,但是越靠近內陆城市,也是能够看到逐渐萧条和动乱不堪的社会环境。
处理了几波不开眼的毛贼流寇,赵权的队伍终於快要到了辽燕京。
“老爷,前面那座城,就是辽燕京所在了。”
深入辽腹地之后,阮小二就换了称呼,改称赵权为老爷。
临近城门方向,肉眼可见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倒不是说赵权等人紧张,而是城门口处排列的严严实实的辽国军士和不断盘查过往进出行人的情形,显得很不寻常。
“上头有令,凡出入城者,都要严格盘查,防止金人奸细混入!”
赵权和岳飞此行扮作兄弟,武松等几人扮作护卫头领。
商队最中心位置,是赵权和岳飞两人坐著的豪华马车,其余的都呈拱卫状,维护在马车四周,向前行进。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见到有一支大型商队模样的队伍要进城,负责盘查的军士眼睛一亮。
“这位军爷,我们是进城的商客,车子里坐的是两位老爷,后面的骡车上拉的是货物。”
听到阮小七的话,那军士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