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二年,即宣和四年,二月。
辽新皇耶律奥野,於辽南京析津府继承大统,改元福佑,號承天皇帝。
翌日,新皇登基,朝堂发檄文昭示天下。
余承太祖烈皇帝之血胤,膺四方之臣之推戴,以昭大辽苍生:
昔吾契丹八部,会盟於潢水,太祖弯弓射日,裂土开疆;北逐室韦,东慑渤海,南制幽云,西驰大漠;二百载煌煌基业,岂容逆虏践踏?
今完顏贼部,沐我辽泽而生,受我王爵而长,不思犬马之报,竟效豺狼反噬。阿骨打辈梟獍之徒,裂我东京,屠我黄龙,焚我祖庙,戮我子民,此仇不共戴天!
尔等金酋,以渔猎贱种僭称帝號,以蛇蝎心肠荼毒生灵。
破城则尽屠丁壮,掠地必尽焚仓廩。老弱填壑,妇孺为奴,千里焦土,万鬼夜哭。彼苍者天,寧无雷霆之怒?厚土载德,岂容魑魅横行?
朕今亲举玄黄剑,誓復山河旧。
凡我大辽臣民:皮室军健儿当礪刀饮血,属珊军勇士宜策马衔枚;五京父老各执戈矛,八部子弟齐挽强弓。
昔可汗以七千铁骑踏破贺兰山,今將士以百万忠魂必雪会寧耻。
上京宫闕犹在,中京草木含悲,黄龙府父老南望王师,析津府儿郎北指贼酋。三辰在上,列祖垂鉴,旌旗所向,逆虏必摧!
大辽福佑元年二月
大辽承天皇帝耶律氏女奥野亲笔
坐上了大辽皇帝的位置,耶律大奥野才知道如今这个所谓的大辽,到了什么地步。
身子下面的位置还没焐热,烫手的山芋却一个接一个扔到了自己的手里面。
“陛下,秦晋国王请求覲见!”
“快传!”
闻听传话太监来报,大奥野自然不会不见这位大辽老臣。
昔日辽国五京尚在的时候,耶律淳子承父业,就已经是辽南京留守,获封魏王。
后来耶律淳又因为平叛耶律章奴称帝之事有功,被加封为秦晋国王称號,可谓是析津府內,势力最深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耶律淳的年龄太大了,又常年抱病,所以很少露面。
“老臣耶律淳,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见到堂下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大奥野立即快步走下台阶,来到耶律淳跟前。
“皇爷身体抱恙,理应晚辈前去看望才是,如何能让皇爷亲至?”
在大奥野的搀扶下,耶律淳艰难起身,枯树皮一样苍老的双手,紧紧握住大奥野的手腕。
“陛下以人伦之礼相待老臣,但老臣却不能自恃身份,君臣之礼不可废!”
“如今大辽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有陛下临危主政,想来大辽也会越来越好,渡过难关。”
“只可惜老臣时日无多,无法助陛下平定金贼,匡扶社稷。”
大奥野没想到这个时候,耶律淳会过来说这些话,心里颇为感动。
“老臣早些年和金人打过几次仗,皆以惨败收场,故而只能退守南京,无法北上勤王。”
耶律淳说著,右手从抓著大奥野手腕离开,颤颤巍巍的伸进怀中一通摸索,取出一物。
“昔年孝武皇帝陛下,以三万皮室军横扫敌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至大辽立国后,三万皮室军分驻五京。
老臣年轻之时,子承父业,留守析津府,统领析津府全部军事,从父亲手中接过此物,如今,也是该还到陛下的手中,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