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四大案,这货的刀刀了多少万人吧?
“姐姐,姐夫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马天笑道。
他咽下后半句“也是个杀功臣不眨眼的狠人”,我以后得小心应对。
朱元璋的狠辣是刻在史书里的。
胡惟庸案牵连三万余人,蓝玉案株连一万五千眾,那些跟著他打天下的功臣宿將,最后能全身而退的寥寥无几。
马天想起课堂上老师讲过的“洪武四大案”,想起朱元璋亲自编撰的《大浩》里那些严酷的刑罚,有点发毛。
“你姐夫对自家人是极好的。”马皇后的声音带著浑然不觉的温情,“立国后,我娘家没人了,他封了我的表亲。”
马天缓缓点头,没敢接话。
所谓“对亲人好”,似乎只限於不会威胁到皇权的直系血脉。
外戚这个身份,在洪武朝的龙椅前,从来都是把双刃剑。
马天笑著试探著问:“我这做小舅子的,突然冒出来,怕是会给姐姐和姐夫添麻烦。”
马皇后握著他的手紧了紧,凤自里闪过一丝瞭然:“你这孩子,心思倒细。能添什么麻烦?你姐夫虽严,却也重情义。当年我劝他不要杀宋濂,他不也听了?只要你安安分分,不掺和朝堂事,
他岂会为难你?”
安安分分!
马天在心里重复著这句话。
朱元璋对权力的掌控欲堪称极致,从废除丞相到设立锦衣卫,每一步都透著对威胁的零容忍。
但换个角度想,一个只懂望闻问切、在民间有些声望却无实权的小舅子,或许正是朱元璋能容忍的“无害外戚”。
他忽然想起张定边的密谋,那个陈友谅旧部正筹划刺杀朱元璋。
若此事败露,自己曾给他们送过药材的事,会不会被锦衣卫挖出来?
马天的心猛地一紧,作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朱元璋的雷霆手段,一旦被捲入朝堂漩涡,別说富贵,连小命都难保。
“姐姐说得是。”马天深吸一口气,“我就当个本分郎中,给姐姐调理身体,给百姓看看病,
比啥都强。姐夫是皇帝,日理万机,哪有空管我这小舅子。只要能常来宫里陪姐姐说说话,我就知足了。”
“傻弟弟,有姐姐在,没人能欺负你。”马皇后的语气带著母仪天下的篤定,却也藏著身为姐姐的温柔,“你姐夫虽是天子,却也念著旧情。”
马天渐渐平静下来。
朱元璋或许是史书上那个铁血帝王,但在姐姐口中,他首先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丈夫。只要自已不触碰皇权的红线,凭著姐姐的情面和一手医术,或许真能在这波云诡的京城,寻得一方安身立命之地。
无论如何,此刻姐姐掌心的温度是真实的。
家姐马皇后,这是真的!
马皇后高兴,说要给马天做宿州家乡菜。
马天满心欢喜,赶忙跟著马皇后往小厨房走去。
穿过迴廊,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可他心里却暖融融的。
“家姐马皇后哟。”他心中嘀咕,“这就是我以后最大的依仗啊。”
小厨房里,热气蒸腾,烟火气十足。
马皇后褪去凤袍,换上朴素的围裙,那模样与寻常人家的姐姐別无二致。
她眼神灵动,嘴角始终掛著笑,一边熟练地淘米择菜,一边跟马天念叨著儿时的趣事。
“小时候,爹最疼我,每次做饭,都会让我在旁边打下手,教我辨认各种食材。”马皇后说著,將一把嫩绿的青菜放进水盆,清水泛起涟漪,也盪起了马天心中的回忆。
马天在一旁帮忙递调料、切菜,虽然动作不如姐姐嫻熟,但满心的认真劲儿十足。
咚咚咚!
刀刃与案板碰撞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姐弟俩重逢的喜悦在跳跃。
“弟弟,小心切到手。”马皇后不时抬头叮瞩,那关切的话语,让马天眼眶微微发热。
炉灶上的火苗欢快地跳跃著,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气四溢。
马皇后做的是家乡的特色菜,浓郁的香味在小厨房里瀰漫开来。
饭菜终於上桌,四人围桌而坐。
刘秦举起酒杯,眼中满是感慨,他朝著岭南方向缓缓倒下酒水,声音哽咽:“马大哥,你在天之灵,保佑他们姐弟平安喜乐,往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朱英也满脸笑容地举起酒杯,眼神中满是真诚:“恭喜马叔,找到姐姐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马皇后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眼中复杂神色闪过。
已经和马天相认,那朱英的事,也该向马天问清楚了。
“刘叔,你说说他小时候的事。”马皇后朝刘秦道。
“那可说不完哟。”刘秦慢饮一杯酒。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讲述著各自的故事。
马皇后说起宫里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马天则分享著从岭南到京城的的经歷。
饭后,朱英利落地收拾起碗筷,脆生生道:“娘娘、马叔和刘爷爷歇著,洗碗这事交给我!”
不等眾人推辞,他已端著油腻的碗碟小跑进厨房。
马天引著马皇后与刘秦回到暖意融融的客厅,三人围坐在火盆旁。
马皇后望著厨房方向,目光温柔:“这小郎中年纪轻轻,做事却这般周到懂事。”
“可不是。”马天嘴角著笑,眼底满是骄傲,“说起来,倒不是我救了他,反而是他陪著我在京城闯荡。”
他想起初遇朱英时,少年蜷缩在寿衣里苍白的脸。
马皇后闻言,眉心突然起,凤目里掠过一丝疑虑:“我听说,你是在钟山下捡到他的?而且当时他还穿著寿衣?”
马天肯定地点头:“没错。那天也是巧的很,若不是我经过,他怕是难活命。”
“你知不知道。”马皇后的声音变得低沉,“就在你捡到他的那天,钟山上刚好葬了一个孩子?”
马天大惊:“不知道啊,这么巧?葬的谁啊?”
“而且下葬的那个孩子,与朱英长的一模一样。”马皇后道。
马天惊的站起来:“那不就是朱英嘛,谁啊?哪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