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被这沾了冷水的毛巾一激,疼得顿时就是浑身一抽,她那肥胖的身躯猛地从炕沿弹起,下一步又是重重地跌坐回去。
这一下牵起了她身上刚才挨打引起的伤痛,贾张氏又发出一声悽惨的哀嚎:“哎哟!疼死我了!秦淮如!你这个丧门星!扫把精!你是不是存心的!不会轻点啊,你是不是看我挨了打,你心里痛快,是想再痛死我啊!”
贾张氏怨毒的咒骂声,是一刻都没有停下过。
秦淮如想要辩解,但是喉咙里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是默默地蹲著流泪。
而贾张氏见到秦淮如的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你个丧门星!”
顿了顿又是恶狠狠地骂道:“都是你这没用的玩意,刚才在外面,你就看著那群疯婆子打我,你怎么不上来帮我啊,你真是没用!你但凡有点用!扑上来护住我,他们还敢这么下死手吗?你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我们贾家娶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贾张氏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了秦淮如的心上。
恶毒的咒骂声源源不断地从贾张氏的嘴里蹦了出来。
秦淮如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鼻涕、泪水混著眼泪,在秦淮如的脸上糊成一片。
她从水盆里捞出毛巾,麻木地拧了拧,小心翼翼地又继续擦著贾张氏脸上的污垢和血痕。
“哎哟!轻点!你是不是想疼死老娘啊!没按好心眼的东西!
嘶!哎哟,这腿上的肉肯定是被刘老婆子那贱蹄子给踹烂了!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
毛巾换下水,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秦淮如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机械地执行著贾张氏的命令。
她来回奔波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旁边和贾家屋內。
而贾张氏此时还是在不依不饶地骂著:“秦淮如!你是死在外面了吗?水呢?你是不是想渴死我!饿死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丧门星,要不是我们贾家,你还在乡下那地方刨食吃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克夫克子的扫把星!”
扫把精、贱货、这些字眼好像是巨大的石头一样,砸在了秦淮如那早以破烂不堪的心臟上。
这一刻,她想起了死去的孩子棒梗、和跑到南方不回来的小当。
贾张氏嘴里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插在了她的心臟上。
她走到角落里那冰冷的炉子旁边,蹲了下来,拿起了火钳子。
夹了几次才夹起一块煤球。
“废物!连个煤球都夹不起来,我们贾家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娶了你这个扫把精进门!剋死我儿子!又剋死我孙子!现在你还想饿死我!你这个丧门星!下贱胚子......”
污秽不堪的词句,伴隨著贾张氏那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变调的嗓音。像是无数只毒虫钻进了秦淮如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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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划著名火柴,第一根,灭了。
又划著名一根,刚刚点燃引火的纸,就被她急促的呼吸给吹熄了。
贾张氏就在旁边看著她的动作,更是怒火中烧,挣扎著做起来,对著她又是破口大骂起来:“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活著还有什么用啊!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还能清静点!你怎么不去替东旭、棒梗死了啊!”
这两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点燃了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