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上前。
动作轻柔地將盛放铜匣的锦盒连同托盘一起撤了下去。
按照规矩,所有拍品都需要在拍卖会结束后。
到主办方的后台统一办理交割手续並领取。
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价值连城的东西。
万一在会场內出现什么差池。
被掉包或是失窃,主办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陈数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徐秀此刻的张扬,在他看来不过是跳樑小丑最后的疯狂。
蹦躂得越高,摔得自然也就越惨。
张起那只老狐狸,浸淫江城多年。
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五千万,恐怕不是打了水漂那么简单。
而是给徐秀自己买了一口价值五千万的豪华定製棺材。
这大概会是他这辈子得最不明智。
也是最后悔的一笔钱了。
眼见著铜匣被撤下,但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並未完全消散,反而像一层无形的冰,隱隱有將整个拍卖厅凝固冻结的趋势。
不少人还心有余悸地望向徐秀的方向。
又偷偷瞥向张起离开时的大门,脸上写满了忌惮。
夏候晋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立刻行动起来,扭转这尷尬的局面。
他可不想让这场精心筹备的拍卖会。
就此毁在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上。
“诸位,诸位!”
夏候晋脸上重新堆起了职业化的热情笑容,刻意提高了几个分贝。
“刚才的铜匣確实是难得一见的国之重器,流传有序,价值非凡,再次恭喜徐先生慧眼识珠,將其收入囊中!”
他先是恭维了徐秀一句,算是给了个台阶。
“不过,”
他话锋一转,拍了拍手掌,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咱们的精彩,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可就有些特別了。”
夏候晋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在台下扫了一圈,成功勾起了部分人的好奇心。
“它不像之前的古董字画,有著明確的歷史传承和清晰的价值脉络。它甚至不能算是一件文物,严格来说,它更像是一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等待有缘人开启的礼物!”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拍卖台侧面的通道里传来沉重的滚动声。
几个穿著蓝色工作服,膀大腰圆的大汉,合力推著一辆特別加固过的平板车,缓缓地走上拍卖台中央。
平板车上,赫然摆放著一块巨大的石头。
约莫有半人高,桌面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稜角倒是不少,但都钝钝的,毫无美感可言。
表面覆盖著一层厚厚的灰褐色尘土和乾结的泥块,有些地方甚至还沾著枯黄的草根。
一时间,台下刚刚被夏候晋勾起些许兴趣的眾人。
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议论声嗡嗡地响了起来。
“搞什么啊?拍卖会上搬块破石头上来干嘛?”
一个穿著衬衫的胖老板忍不住低声抱怨,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这是……翡翠原石?”
有人认出了这东西的种类,但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看著不像什么好料子啊,灰扑扑的,皮壳这么糙,一点松的表现都没有,水头肯定干得很。”
“就是啊,这块头倒是不小,可也太普通了吧?跟我们家后山上的石头没啥区別。”
“夏拍卖师这是没东西拍了?拿这种『蒙头料』上来凑数?这也太糊弄人了吧!”
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和不解的神色,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爭夺虎符虽然火药味十足。
但好歹东西是实打实的重器,值那个价,也值那份紧张。
现在倒好,弄一块看起来跟路边隨便捡来的差不多的石头上来,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点。
就连坐在前排贵宾席的那几位大佬,包括柳项东在內,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端起茶杯自顾自地品著。
在他们看来,这纯粹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