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时机未到。

二来，让张宝山沉浸在这种“捡漏”的快乐中。

也能分散一些旁人对他俩刚才拍下巨石的注意力。

毕竟，五千万买块前途未卜的石头。

怎么看都像个冤大头，远不如现在这样。

几十万，十几万地拿下看得见摸得著的古玩来得实在。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有玉器，有字画，也有一些杂项古玩。

张宝山兴致勃勃，频频举牌。

他像是打了鸡血，完全沉浸在了竞拍的刺激之中。

刚才那五千万带来的些许不安和肉疼，此刻全被这种不断斩获的快感所取代。

仿佛要將那笔损失从这些小件上一点点弥补回来。

每当拍卖师介绍完一件新的拍品。

灯光打在上面，张宝山的眼神就立刻变得锐利起来，像是一头嗅到猎物气味的豹子。

但他又不是真的鲁莽衝动。

每次遇到自己稍微有些拿不准主意的物件。

他都会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扭过头，看向身旁的陈数。

像个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小学生。

陈数则显得十分平静，甚至有几分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早已飘到了那块巨大的原石上。

但每当张宝山那带著热切的目光投射过来时。

他还是会立刻收敛心神，目光在那旋转展台上的物件上短暂停留一两秒。

然后根据物品的实际价值给出最精准的反馈。

在陈数这近乎“作弊”般的暗中指点下。

张宝山简直如有神助。

“哈哈！老弟！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啊！”

张宝山拍著自己大腿，乐得合不拢嘴，脸上泛著兴奋的红光，声音都透著一股得意劲儿。

“看见没？连著捡了两个漏！看来我老张这眼力劲儿，还没退步嘛！跟著你果然没错，旺我！”

他感觉自己今天运气简直爆棚，收穫满满，之前的五千万好像也不是那么肉疼了。

毕竟，这后面拍下的玉牌和笔筒。

是实打实能看到价值的东西，不像那块大石头，还得慢慢切，是龙是虫全凭运气。

他哪里知道，真正最大的那个“漏”。

那个足以让他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漏”。

早已被他稀里糊涂地收入囊中。

而现在这些所谓的“捡漏”。

不过是陈数故意让他尝到的一些甜头。

用来安抚他情绪，顺便转移视线的小鱼小虾罢了。

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最后几件压轴的重器被推了上来。

一件是官窑出品的青釉里红大盘。

另一幅则是近代某位书画大家的精品力作。

这两件东西一出场。

立刻引起了场內真正顶级富豪们的激烈爭夺。

叫价声此起彼伏，价格一路飆升，屡创新高。

引得全场一阵阵低低的惊呼。

然而，这一切的喧囂似乎都与陈数无关。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处理那块静静待在后台那块原石。

陈数细细思考著。

自己这边，势单力薄。

张宝山虽然够义气，也算讲江湖规矩。

但他的能量毕竟有限，而且性子急躁，容易衝动误事，指望他来主导处理这价值几个亿甚至可能更高的宝贝。

他实在是不放心。

思来想去，一个清丽的身影，逐渐浮现在陈数的脑海里。

李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