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从一开始就站到路玄面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天没能说出来一个字的张灵玉脸更红了。

从刚才站到现在，张灵玉分神到甚至连一旁月下遛鸟的张楚嵐都没注意到。

显然，此刻的张灵玉心情並不理想。

此刻的张灵玉心境摇摆不定，如同一头陷入了泥潭的並封。

山海经曰：“並封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

古时的修行者將五臟比作五行，肾水比作猪，阴浊下沉，司七情六慾。

张灵玉现在好似陷入了泥潭，偏偏他修炼的阴五雷最是阴浊厚重，又在时时刻刻提醒著他的错误。

若是放守放任七情六慾，信马由韁也就算了，偏偏张灵玉又抱守心猿不肯越雷池一步。

两股执念相爭，如同一头並封向著两股方向拉扯，又陷入泥潭动弹不得。

左右摇摆，犹豫不决，让张灵玉愈发纠结，难以自拔。

就如同他此刻对路玄的態度一样。

张灵玉在知晓夏禾的死讯后心情也是如此，他不认为路玄杀夏禾是错的，但又觉得自己怎么都不能无动於衷。

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来，又觉得如果真的放下又对不起夏禾，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拿不起也放不下，对不起又捨不得，这种复杂的情绪一直在撕扯张灵玉的心境。

眼看张灵玉眼看脸色愈发红润，甚至就要往老抽的方向演化。

为了避免张灵玉这位龙虎山的天骄，成为第一个把自己憋死的异人。

路玄似有所思的开口。

“灵玉道长，你是还放不下她？”

听到路玄先说话，张灵玉先是鬆了口气，待到反应过来又连忙摇头。

“路玄师兄，我对夏禾再无留念。”

路玄：“……”

我还没说是谁呢！

“那你是来感谢我帮你斩断执念的？”

“这，这也不是……”

张灵玉听到这句话升起了几分火气，又感觉这样不对，再度摇了摇头。

“路道长，我来只是想说后续，后续比赛我们可能会交手，但我绝没有任何私心。”

张灵玉有些慌乱的开口说完，掉头就走，好像有人在后面追著他一样……

就连最后说的话都充满了纠结。

“师叔公，你就不打算开导开导他吗？”

“头角崢嶸”的王也坐了过来，他猫在旁边听了半天了。

某位同样偷听了半天的，不听八卦·诸葛青眼前一亮，听风吟开的更大了。

王也有些不解。

王也无疑是个“善人”他这次选择下山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不要產生动乱，颇有几分道士下山的古道热肠。

眼看张灵玉纠结到了这种程度，路玄都只是旁观，这让王也有些不解，下意识就要……

路玄：“(﹁﹁)~”

王也：“……”

头上的大包现在还疼，奇门局什么的就算了，我还是直接问吧！

王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叔公的本事，也知晓吕祖三剑的传说。

路玄当初下山前就一剑斩断了武当三老的执念，將他们从內景中解救出来。

张灵玉现在也是受困於执念，那路玄为什么不愿意帮助张灵玉呢？路玄可不像这么冷漠的人。

路玄看向王也，目光紧紧盯著，直到他有些慌乱的捂住了已经满头大包的头。

才问了王也一个问题。

“我打了你这么多回，你好奇心收敛了吗？”

王也：“……”

啊这！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了呢……

王也细细品味，只感觉意味深远。

“王也，你是有大善的人，以身入局想要入世，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

路玄轻声开口。

“不要好为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