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蛟“不单是指蛇类,而是泛指鱼、蛇、鱉一切鳞甲水属积累水势、匯入江海助力化龙的过程。
走蛟的过程极其艰难苛刻。
走蛟之时不能飞天遁地而是要入水而行,如果过程中被人发现称一句“蛟”“龙”可以助其声势,如若被看破真身便会立刻功亏一簣。
更不要说在走水蓄势的过程中会引起狂风暴雨、江河暴涨,若是作孽太重会引得业力缠身,甚至当场被正道人士斩妖除魔。
这些年“走蛟”的传闻和现象几乎绝跡,一方面是因为这些精灵所属日益衰弱不成气候,基本只剩下一些大妖盘踞在关外。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兴修水利,那么多堤坝和水电站,鳞甲所属就算修为足够也积累不起水势。
別问!问就是一道长江大坝断了我的化龙梦。
就比如柳坤生,他是千年大妖,可却只是一条蛇没有一点龙相,就是因为他没有“走蛟”。
不积累水势、渡劫过难,经歷走蛟化龙,修为再深也无法引起质变褪去蛇躯。
当看到邓有福的意志被取代,一股强大的意念夺去了他身体的控制权之后,路玄就想明白了大概。
出马一定程度上脱胎於萨满一脉,只不过萨满一脉追求的是让精灵成为其隶属。
风天养就是出身萨满一脉,因为追求世间一切灵体为其所用,因此悟出了拘灵遣將这种天克一切阴魂灵体的技法。
但出马一脉往往是精灵青睞於某一家,愿意將自己的力量赐予,保家仙更是如此,是请来仙家庇护家庭,其中的关係亲密程度更在普通的弟子之上。
柳坤生藉助和邓有福之间的联繫,强行降临,操控邓有福的身躯,虽然没有彻底夺走他的身体,但也触碰了“附体”的红线。
若是放在关外或许五家的“家法”还能容忍,但这里是在关內,龙虎山上,路玄面前。
若只是报仇我接住便是,当著我的面附体夺魂,是当我的剑光不够锋利吗?
“柳坤生,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不明白?”
隨手散去剑光,看著面前惊骇欲绝的柳坤生。
路玄轻笑道:“昔日吕祖下山普度眾生,精怪妖魔不知斩了多少,三丰祖师也曾甲子盪魔,杀到天下无人敢称魔头。”
“吕祖的传承是莫大的因果,世间覬覦者、忌惮者、结怨者眾多,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只有你敢衝过来报仇吗?”
“邓有福”此刻难得的平静了下来,下意识开口问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敢。”
路玄面无表情的轻声开口,如风般的剑鸣声隨之响起,並愈演愈烈。
“不是吕祖的剑选中了我,而是能配得上我的只有那把剑。”
“以我的天赋,无论修炼何道都必然能得道飞升。”
“你以为吕祖的传承是我的依仗,想要杀死我断绝吕祖的传承来报仇,但是我所依仗的……”
“是我自己。”
路玄话音刚落,剑鸣声暴涨。
柳坤生想要反抗,却被那股剑鸣声吹散了一身妖炁。
恐怖的杀机比刚才更甚,甚至吹得他的灵魂都隱隱作痛,似乎灵魂都要被这股剑鸣吹破。
柳坤生想要逃,却发现那股剑鸣不止锁定著“邓有福”的躯体,还锁定著自己的魂体。
邓有福的躯体被锁定,让他根本无法脱体出逃。
面前的每一寸空间都被封锁,稍有异动便是铺天盖地的剑光。
甚至那股剑鸣悠扬荡漾的余韵在他的灵魂中迴荡,把他看似坚不可摧的灵魂吹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
似乎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剑鸣吹散一身修为,魂飞魄散。
柳坤生不敢再动,因为他能感觉到路玄的意识在锁定著自己。
一旦自己妄动,便会迎来更恐怖的攻击。
这种通天彻地的修为和完全不在吕祖传承中的神通,让柳坤生心头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