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庆如梦初醒。
才发现这阵子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自己在知晓路玄的厉害之后,竟然还计划著对路玄下手?
而手下那些全性,也全对路玄在罗天大醮上的表现置若罔闻,跟傻子一样跟著自己去对付路玄?
直到现在,龚庆才明悟过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多么愚蠢,想起之前还公然在龙虎山后山召集全性开会,龚庆尬的脚趾都要扣地了。
龚庆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修为不够,但心智的坚定程度远超常人。
能让自己和手下全性都失了智一样的只有……
“黄粱一梦?什么时候?”
龚庆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
我到底什么时候中的黄粱术?我现在真的还在现实吗?
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
眼看龚庆怔在原地,吕良一个翻身从龚庆脚下逃出,抬腿一脚反將龚庆踹翻在地。
龚庆僵硬的转过头,却见吕良对著路玄一脸諂媚。
“路道长,我已经把龚庆拿下了。”
龚庆堪堪从刚才的茫然中回过神,看向吕良一脸嘲讽。
“你不会觉得现在临场反叛有用吧?”
“路玄一向心狠手辣,你觉得现在背叛全性还有用?”
“哪有你说话的份。”
重重一脚踹在了龚庆背上,让龚庆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此刻,吕良满脸写著正义。
“什么叫临时反叛?”
“我早在津门被徐四抓走的时候,就已经是公司的走狗了。”
“这次来龙虎山,就是为了拿下你们这群贼心不死,扰乱社会治安的全性。”
这是你的台词吗?
龚庆看著吕良一脸怨毒。
这副狗腿子的样子,安上根尾巴恨不得能摇成风扇。
怪不得,当初夏禾、六耳一大群全性都栽了,就一个吕良跑了出来,原来是当了公司的走狗。
原来一切都在公司……
不!是在路玄的计划之內?
龚庆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面色淡然的路玄。
如果吕良早就背叛,自己这阵子和手下全性的脑残行为又都是路玄用黄粱术控制下预定的结果……
那岂不是说一切都在路玄的计划之內?
自己一直在按照路玄计划的剧本走,还在洋洋得意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
可笑啊!真是可笑!
自己自以为聪明,原来从头倒霉不过是个小丑。
龚庆眼中的神采彻底失落,没多时突然发出狂笑声。
吕良看著脚下的龚庆笑的打滚,无语的挠头,龚庆总不能是被气傻了吧?
“嗬哈哈哈哈哈~田老爷子,我是在笑你啊!”
目光从路玄转到田晋中身上,怨毒的眼神让田晋中都为之一惊。
龚庆近乎癲狂的大笑:“我笑原来你和龙虎山都跟我一样都是路玄手里的玩物,他这般將我隨意拿捏又如何?”
“龙虎山不是一样不被路玄放在眼里吗?他有想过龙虎山吗?”
“在我的召集和王家王智不计成本的僱佣下,今天围攻龙虎山的全性来了七八百人,就连我都控制不了。”
“你听听外面的喊杀声吧!”
“今天的龙虎山要血流成河了。”
“你猜猜全性攻山,龙虎山的徒子徒孙要死多少?路玄从来没把龙虎山放在心上,你还陪著他在这谈笑?”
多年谋划一朝落空,龚庆平日所谓的风度、心性一朝失守,此刻就像一条发狂的毒蛇。
吕良面色一变,龚庆这是要诛心?
抬头看向田晋中,却见田晋中面色坦然、古井无波。
“小羽子,或者说龚庆?”
田晋中轻轻摇头:“我活了这把年纪,还不至於被你两句话动摇心神。”
“不管路玄的谋划如何,是否有关怀龙虎山,说到底策划今晚这一切的是你,不是路玄。”
“我龙虎山与你们这些全性妖人本势不两立,今晚就算有后辈战死也是死得其所,轮不到你个全性评说。”
龚庆怨毒的笑容猝然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