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刘清明好奇了:“我很好奇,你怎么就能確定,邱仕诚下台之后,鸿飞一定会用你?”
於惠嫻撩了撩耳畔的碎发,骄傲地挺起胸:“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刘秘书放心,就算我办不到,也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绝不会让你吃亏。”
说完,媚眼飞起。
又来了。
刘清明视若无睹地点点头,將已经熄灭的菸蒂弹出去,划出一道弧线,飞进路边的垃圾桶: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搞死邱仕诚。”
“啊?”於惠嫻被他这杀气腾腾的语气嚇了一跳,连忙摆手,“刘、刘秘书,我只是想让他下台,没想让他死啊!这要真出了人命,恐怕不好交代吧?”
刘清明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著她:“於总监,是不是你们呆湾来的人,都喜欢这么干?放心,这里是华夏大,我是党员干部,不是黑社会。”
於惠嫻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是真的有点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年轻人,会头脑一热,直接把邱仕诚给作了。
那样固然解气,但后续的麻烦,恐怕会无穷无尽。
刘清明拉开车门:“走吧,我今天可是请假出来的,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20分钟后。
计程车在民主路派出所门口停下。
所长办公室里,一个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刘清明,他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哎呀,刘主任,您可算来了!燕局已经指示我们,一切都听您的。”
刘清明如今的身份,在云州市確实非同小可。
就连市长黄文儒都只敢叫他“小刘主任”。
市长以下,几乎所有干部,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声“刘主任”。
他说的话,代表了吴新蕊书记,而吴书记的强势,就是他的底气。
这就是“二號首长”。
“客气了。”刘清明与他握了握手,“昨天晚上扫黄抓到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都在里头。”
所长引著刘清明和於惠嫻往里走。
几人没有进入拘留室,只是在门上的小窗朝里望了一眼。
房间里或蹲或站著七八个男人,一个个垂头丧气。
邱仕诚也在其中,头髮凌乱,衣衫不整,哪里还有昨天的囂张劲,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精神十分萎靡。
刘清明朝邱仕诚的方向指了指:“那个人的情况,具体怎么回事?”
所长压低声音:“我们的人衝进去的时候,他正压在一个陪酒小姐身上,裤子都扔在地上,抓了个现行。”
“有拍照取证吗?”
“拍了拍了!”所长连连点头,“刘主任要不要看看?”
刘清明頷首。
回到所长办公室,所长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拍得很清晰,邱仕诚光著身子,表情惊恐万分,身下是一个同样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子。
看到这些,刘清明心里便有了底。
“那个被他欺负的女孩,放了没有?”
所长摇摇头:“刘主任,那个女孩涉嫌卖淫,按照规定,要留置一段时间,还得罚款。”
刘清明眉头微蹙:“你们抓到他的时候,他付钱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所长回忆了一下,“不过那个女孩说,邱仕诚答应事后给她买衣服,带她出去玩。”
空头支票,果然是这些呆巴子惯用的伎俩。
“我想单独见见那个女孩。”。
所长立刻会意:“没问题,马上安排。”
一间空置的审讯室內,刘清明见到了那个精神小妹。
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浓妆艷抹,眉宇间带著一股与年龄不符的俗媚。
口供上显示,她初中就輟了学,已经是摸爬滚打了好几年的社会人。
进了派出所也丝毫不见慌乱,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刘清明也不跟她兜圈子,开门见山:“昨天晚上那个呆呆男人,涉嫌间谍罪,已经被国安盯上了。你跟他是什么关係?他有没有让你做什么事情?老实交代,爭取宽大处理。”
“啊?!”精神小妹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嚇得容失色,连连摆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警官,我、我不认识他啊!是他……是他硬要欺负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清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语气缓和了几分:“你確定,是他强迫你,而不是你主动引诱?”
精神小妹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语速极快:“当然是他强迫我的!他那么肥,那么丑,年纪又那么大,我图他什么呀?警官,你要相信我!”
刘清明点了点头:“行,把你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对负责记录的警察同志再说一遍。”
很快,一名女警进来开始做笔录。
精神小妹为了撇清自己,將邱仕诚如何对自己灌酒,如何动手动脚,最后又是如何试图霸王硬上弓的过程,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所长在一旁听著,额头开始冒汗。
他现在总算明白这位刘主任想干什么了。
等女警做完笔录离开,所长凑到刘清明身边,小声劝道:“刘主任,对方毕竟是呆商,这事儿要是从嫖娼升级成强姦未遂,性质可就完全变了。万一闹大了,恐怕不好收场啊。”
刘清明瞥了他一眼:“要的就是把事情闹大。也该让某些人看看,这些打著投资旗號来大陆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这件事,必须引起上面的重视。”
所长一听这话,以为这是市委吴书记的意思,当即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言。
很快,根据精神小妹的最新口供,邱仕诚的行为已经涉嫌违背妇女意愿,强行发生猥褻行为,案件性质陡然升级。
於惠嫻站在一旁,將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她终於彻底相信了刘清明之前在路边说的那番话。
如果自己真的尔反尔,这个年轻的市委大秘,绝对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和鸿飞投资一起,万劫不復地滚出大陆。
她看著刘清明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第一次感到一种发自內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