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尚处於介於深蓝与鱼肚白之间的色调。
苏棠是在一阵细细密密的酸软感中醒来的。
她动了动,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压路机给反覆碾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是自己的。尤其是腰,酸得几乎快要断掉。
身下的被褥是崭新的,丝滑的龙凤呈祥锦被触感柔软,带著阳光和皂角的混合气息。空气中,还若有似无地飘散著昨夜旖旎过后,独属於秦野的、清冽又霸道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衝进脑海。
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在礼堂里紧张到手心冒汗的男人。
到了这婚床上,就跟解开了封印的猛兽一样,强势、滚烫,带著掠夺的意味。
却又在每一次衝撞的间隙,用极尽温柔的吻,安抚著她,一遍遍地在她耳边,用那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喊著她的名字。
“棠棠……”
“我的……媳妇儿……”
苏棠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热度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真是个不知饜足的傢伙。
下意识地,她伸手往身侧摸去。
可指尖触及之处,却是一片冰凉的空荡。
他不在。
苏棠的睡意瞬间清醒了一半。
她睁开眼,偏过头,看著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床铺甚至已经没了温度,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差点忘了,凌晨四点左右天还黑著。
那个叫小李的警卫员就敲响了小院的门。
秦野当时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像猎豹。
他没有开灯,只是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迅速地穿戴整齐。
临走前,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动作轻得像羽毛,声音更是压到了极致,带著浓浓的不舍和歉意。
“媳妇儿,部队有急事,我得走一趟。你好好睡,等我回来。”
当时的自己实在是被折腾得太困了,眼皮都睁不开,只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翻了个身,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苏棠蹙起了眉。
新婚第一天凌晨就被紧急叫走,这任务的级別肯定不低。是边境又有摩擦了?还是出了什么重大的突发事件?
不过,既然选择成为军属,她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心里也清楚,秦野未来会经常有这种突发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