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无奈,只能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先去那边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秦野这才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走到十几米外的一棵椰子树下。
他没有坐下,就那么靠著树干,双臂环胸,眼神紧紧跟隨著在海边的两个人身上,浑身都散发著“我很不爽”的气息。
苏棠和江敘白並肩走到海边,浪轻柔地拍打著沙滩。
秦野站在远处,看著他们。
他看著那个姓江的男人微微侧头,不知道在跟苏棠说些什么。海风吹起苏棠的髮丝,有几缕调皮地拂过那男人的肩膀。
秦野的脸色更黑了。
他烦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沙子,然后捡起一根半米长的浮木,两只手握住两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结实的浮木,硬生生被他从中间掰成了两段。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
海边。
咸湿的海风吹来,带著一丝凉意。
苏棠並没有笑,她只是侧头避开了江敘白探究的视线。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棠开门见山。
江敘白低头,看著被浪打湿的裤脚,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指了指苏棠戴著戒指的那根手指:
“当然是因为它。別忘了,这枚戒指,是我发明的。”
江敘白又补充道:“它的每一次空间跃迁,每一次能量波动,都会在我的终端留下一个坐標。虽然信號很微弱,但足够我找到你。”
苏棠沉默了。
良久,她欲言又止:“那……你说我在那个时代,是什么意思?”
江敘白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著她。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你好像很著急问问题。那么久没见了,你就没有想过关心一下我吗,嗯?棠棠?”
他刻意將尾音拖长,带著一股说不清的亲昵。
苏棠面无表情地回视他:“现在是敘旧的时候吗?”
“真是冷酷无情啊。”江敘白微微扬起唇角,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像只浑身长满了刺的猫。”
“刚刚那批追兵是谁?”苏棠不想再跟他绕圈子。“诺亚方舟號的安保力量,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翻三倍,而且战术协同那么专业,那是军队的作风。”
“你知道的。”江敘白又开始打哑谜。
“我已经没心思跟你猜谜了,別再跟我打马虎眼。”苏棠的耐心快要耗尽。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需要从江敘白的口中得到最终的確认。
江敘白脸上的笑容终於收敛了一些,他看著远处那个掰断了木头的男人,轻嘆一口气:
“能用戒指底层代码定位你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们最敬爱的,雷振指挥官。”
雷振!
苏棠的拳头瞬间攥紧,即便早有预料,当这个名字被说出来时,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所以……”她的声音乾涩沙哑,“当年我们小队的牺牲,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预谋的……一场清洗。”
“我很高兴你还活著,棠棠,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江敘白又恢復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浪费时间在这种陈年旧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