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一头扎进那个满是硝烟和高原征尘气息的怀抱,將脸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安心,这些个月所有的偽装和坚强,在这一刻都卸了下来。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一个用力的、几乎要將对方揉进骨子里的拥抱。
秦野紧紧地回抱著她,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著她的后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將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贪婪地感受著怀中真实的、柔软的温暖。
一颗在战场上紧绷数月,隨时准备应对生死的心,终於在这一刻,稳稳地落回了腔子里。
“我回来了。”他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嗯。”苏棠闷闷地应了一声,没抬头,就是不想鬆手。
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夕阳的余暉將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老长,亲密地交织在一起。
秦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熨贴著彼此。
两人就这么手牵著手,慢慢往屋里走。
“哎哟!这不是秦团长回来了吗!”一个熟悉的嗓门响起,李秀梅挎著个菜篮子,一看到两人,眼睛都亮了,“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苏组长可把你盼星星盼月亮地给盼回来了!”
秦野对著李秀梅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回到温暖的小屋,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苏棠立刻鬆开手,拉著秦野就往臥室走:“站好,把衣服脱了,让我检查检查。”
这命令的口吻,让刚从战场上回来的秦团长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嘟囔道:“我能有什么事,都是些小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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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苏棠瞪了他一眼,已经动手去解他的军装扣子,“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在我这儿,没有小伤。”
秦野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地举起双手,任由她“摆布”,像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苏棠仔仔细细地检查著,当看到他后背和手臂上那几处新增的、已经结了痂的擦伤和一大片骇人的淤青时,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揪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拿医药箱,很快端来一盆热水,用乾净的毛巾蘸著,动作轻柔地为他认真清理伤口更换纱布。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毛巾接触皮肤的细微声响。
秦野看著她专注的侧脸,灯光下,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双平日里清冷锐利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心疼。
他心里一软,喉结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温情:“我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碰到王风行了,他说,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苏棠太了解他了,平静之下,是即將喷发的火山。
她手上动作没停,用签蘸了碘酒,小心翼翼地点在他的伤口上,嘴上轻描淡写地把研究所发生的事、还有周怀安那点事儿说了出来。
从怎么找到了高岭土、如何抓住了俄军敌特,到周怀安怎么用红头文件压人,再到最后怎么当眾揭穿了对方在煤里做手脚的阴谋,事无巨细,都讲的清清楚楚。
她讲得像个无关紧要的的事。
可她越是这样,秦野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当听到周怀安竟然在煤里动手脚,想让苏棠在全军区面前下不来台时,秦野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
他秦野在外面跟敌人拼命,保家卫国,结果自己的媳妇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后方,受了这种天大的委屈。
这比在他自己身上捅一刀还让他难受。
“都过去了。”苏棠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放下签,反手握住他那只捏得死紧的拳头,“你看,他不是已经被抓走了吗?恶人自有天收,我一根头髮都没少。”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苏棠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红色的丝绒盒子,在他面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