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此刻他被妻子当眾数落,也不敢表现出半分不悦。
而且他也没忘,安芷若今日在兵器大展上,是准备宣读和离圣旨的。
司徒晨觉得在这个档口,他就是急著將人娶回去,也不敢再轻易刺激安芷若了。
司徒晨怔愣了片刻,很聪明地將话题转移到岳母身上,语气宠溺地说道:
“芷若说得对,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咱们的婚事,自然不能这么草率决定,定然要先问过岳母再说。”
司徒晨的话,確实让安芷若心生顾虑。
她之前以为,母亲既然能果断与父亲和离,定然也是不肯委曲求全的性格。
所以她直接跟皇上请了和离圣旨,並未与母亲商量。
可是今日看到母亲病得如此重,她突然不確定,若是贸然告知母亲她要和离,不知母亲受不受得了这份刺激。
安芷若决定先將和离的事,压下不提,反正她有和离圣旨在手,待到母亲病情稳定后,再宣布和离也不迟。
安芷若没再回復司徒晨的话,让霍家人认为,她是在默认司徒晨的说法。
司徒晨自从与安芷若,在温泉庄子相处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对她的想法全然无知。
此刻看著安芷若的神情,司徒晨便知道他提到岳母,便是赌对了。
老广阳侯看著两人调转过来的境遇,只觉得心中畅快极了。他的外孙女明明才貌双全,却偏偏被镇北王世子挑来拣去。
现在看到外孙女呵斥的镇北王世子,那小子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情舒畅的二老,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安芷若知道外公眼睛常常看不清东西,便將宋瑾瑜拉到近前来,出言提醒道:
“外祖父,外祖母,衍亲王不光求了院判来为您二老看诊,王爷本人,也亲自过府探望来了。”
老广阳侯这才將视线,挪向玉树临风的宋瑾瑜,打量了半天,终於恍然般说道:
“竟真是衍亲王驾到,恕老臣老眼昏,未能及时拜见王爷。”
老侯爷说著,便要起身见礼。宋瑾瑜又如何会让两位老人起身,立刻扶了一把,又將人扶回床榻上坐著。
他声音温和地说道:“老侯爷何必多礼,將养身子要紧。本王与芷若私交甚好,自然要亲自跑这一趟。”
宋瑾瑜一句话,便將他与安芷若的关係,立刻拉近了展现在眾人面前。
老广阳侯虽然岁数大了,但脑子却不糊涂,他的视现在镇北王世子、衍亲王与自己的外孙女的身上,来回流转一番。
突然就想明白了,三人之间为何会有这种微妙的感觉。
人群中的广阳侯夫人一听,眸子顿时一亮,她虽然心中暗恨安芷若,不知如何攀附上五皇子的。
但当下这个节骨眼,安芷若认识的皇亲贵胄越多,就越对救出广阳侯有利。
所以,当安芷若再次谢过衍亲王和院判,並客气地將人送出府时,广阳侯夫人悄然尾隨而来。
在两位贵客即將迈出府门时,她突然拦住了去路,扬著笑脸说道:
“衍亲王既然与芷若丫头私交甚好,可否为了他的舅父求一求皇上,我们家侯爷定然是被冤枉的,只求王爷……”
广阳侯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瑾瑜抬手制止了。他恢復成一贯的冷漠神色,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妇人,直言道:
“侯夫人直接托本王办事,是否有些逾越了?
本王是与芷若私交甚好,並非与广阳侯府有私交,若想托本王办事,还需芷若开口才算作数。”
广阳侯夫人闻言,心里气得快冒火了,一个两个,都逼著她跟安芷若低头。
难道今天,她除了去求以往最瞧不起的侄女,就再没別的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