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怎么了?”
一看到娘家人,周敏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哗往下淌。
“我跟他家人在这里吃饭,他们……他们饭桌上对著我夹枪带棒,嘲讽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他们只是开玩笑,你怎么能当真呢?”林彬赶紧替家人开脱。
“你无非就是嫌弃他们是从乡下来的,一直看不顺眼,才处处挑毛病。”
“我看他们不顺眼?”
周敏哭声更大了,“我是头一天知道你是从农村出来的吗,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你这会儿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嫌不嫌弃你心里清楚!”
林彬一副不屑的表情,“我表姐她们无非就是跟你开句玩笑,你至於摔碟子摔碗的,还赌气往外跑,那么多人在看著,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开玩笑,有拿別人痛处开玩笑的吗,你不维护我就算了,凭什么拦著不让我走!”
周敏哭诉完,又挣著要往电梯口去。
周政言却从后面拉住她:“姐,你先別走,姐夫家的亲戚我也好多都没见过呢,我让姐夫带我进去,敬个酒,认认人。”
周敏愣了一下,一时弄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林彬也懵了,自己一家人攻击他姐姐,他不生气就算了,反倒还要进去敬酒?
他站著没敢动。
“怎么,我的脸不够大,上不了你家的席面?”
见林彬干站著,周政言说话的口气不太好听。
林彬脸一沉,却没敢反驳。
“不是那意思,你要真想敬酒,那就去吧。”
林彬在前面带路,周政言跟了过去。
俩人一前一后进到包厢,门虚掩上。
孟静思和周敏就等在门口,左右站著,谁也没说话。
包厢里,一张大圆桌,大人小孩挤了一二十个。
而在座的,他只认得林彬的父母。
林彬的父母自然也认得他。
看他进来,忙不叠的找椅子给他坐。
周政言虚客套了几句,並没有落座。
待林彬给他拿了空杯子,斟上酒,他才端起来举著,不疾不徐的开口说:
“我这个姐姐,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在家我们谁都不敢惹她。平时要是哪个不长眼的阿猫阿狗惹了她,她摔盘子摔碗也是常有的事。没办法,谁让她老爸和兄弟有本事呢,我们家做人做事的原则就一个,从来不將就!”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气话。”
林母訕笑著站起来:“敏敏是个好孩子,我们家疼她都来不及呢,哪有人敢惹她?刚才的都是误会,等一下我叫林彬给她道歉,啊!”
不止林母,周政言的这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他这是在点他们呢:
林彬原本只是个农村出来的穷学生,能鱼跃龙门,进到体制內,做上小领导,全凭藉周敏父亲的关係。
而他们还敢强压周敏一头,拿她不会生孩子说事,这是在软饭硬吃呢!
当著亲戚的面,林父脸上掛不住,却又不得不好声好气哄著。
“政言啊,我知道你姐夫能有今天,全指著你爸呢,可我们家,对你姐也不赖啊,她查出来不能生,我们谁也没怪她,这日子將就著就过了。可你也不能因为对我们有恩,就总把这恩情掛嘴上吧。”
“呵呵。”
周政言被气笑了,“我好像是头一次在你们面前这样说吧,怎么,我戳到你的痛楚你也会难受,那你们一家人往我姐身上扎针,她就不会疼了?”
“誒呀,刚才也是话赶话,不小心说到她了。”
林母又赶紧打圆场,“这人多了,七嘴八舌的,哪能句句都计较呢?”
“我要是偏要计较呢?”
周政言拉开架势,儼然是要得理不饶人了。